那是二十出头的男人,有着泛着红色的短发,穿着很普通,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是织田作之助。
不过此时,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诧异,但也仅仅只呆愣了两秒钟,有些抱歉地点点头:“打扰了。”
抛开铃科百合子危险的发言和标准的以柔克强钳制术不谈,单看二人的姿势,多少是有点暧昧的。
室外的台阶上,少年黑发凌乱地被少女以一种纠缠的姿势压在地上,两人脸的距离也仅仅只有十五公分不到。
……怎么看都是「玩」过头了的样子。
更别提织田作之助对于槽点的捕捉真的到了一种迟钝的地步。
而作为施暴方的性冷淡(误)少女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甚至在直起身前又给太宰治脸颊上补了一拳。
“痛痛痛——”在场三人中,唯一对暴力与暧昧都有所认知的太宰治捂着脸坐直身,“不过,织田作你回来好早啊。”
“……是有点早。”织田作之助看着正在整理自己头上绷带的少年,“我记得你说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务?”
“糟糕,不会斑秃吧……”太宰治盯着自己被揪下来的头发念叨,然后回答了织田作之助的问题,“嗯嗯,我交给下属去办了,锻炼一下他没有什么坏处嘛。”
“也是。”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坦然接受太宰治的推锅行为。
“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铃科百合子心里估算着时间还早,说不定可以去一趟临市并盛。
休息日的话,应该可以进入鬼灭学园看一看。
“铃科小姐,你说不要报酬,我就带了点东西给你。”他把纸袋递给她,语调中带了些歉意,“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这个年龄段喜欢什么,听太……”
“啊好了。”铃科百合子猜到织田作之助要说出什么名字,接过纸袋,果不其然发现是杯咖啡和一些简单甜点,“……没必要。”
太宰治看了少女一眼,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站起身和织田作之助耳语:“小百合说小事一桩啦,你还给她带东西,她很感谢哦。”
织田作之助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铃科百合子,眼里带了点笑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铃科小姐。”
铃科百合子只是瞥了一眼太宰治,没说话。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
但她与森鸥外、太宰治相处,会比与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自然很多。
或许是因为她在本质上就属于恶的一侧,所以当世界将美好递到她眼下时,她反倒不能直率地产生‘高兴’之类的情绪。
反之,对于太宰治之流,她性格与思维模式的劣性却可以完全不做保留。哪怕是把好话用一百种难听的模式说出来,都不用担心会伤害到谁。
但是……
‘不要用「合适自己」「不合适自己」作为选择的依据’‘选择不习惯的道路磕磕绊绊地前行的那一方,或许能够更容易地抓住幸福’[1]
铃科百合子有点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这种东西,起码不是在这个世界要做的事情吧。
幸福什么的。
“诶真嗣你别挤我啊……”楼上的楼梯口忽然传来男孩子的轻声呼叫,然后一个男孩顺着楼梯就滚了下来,“嘶好痛啊……”
“织田作,你女朋友要被人抢走啦。”楼梯口探头的另一个男孩跑出来,跳起来一把抱住织田作之助的脖颈,在他耳边说,“我们帮你监视了,这家伙可是一直在骚扰铃科姐姐呢。”说完他还向太宰治挑衅似地扬眉。
“不要乱说。”织田作之助在男孩额角弹了一下,“铃科小姐只是我的友人。”
“小鬼懂得还挺多?”太宰治笑着说,“才多大呀?”
“你也还是小鬼呢。”男孩不客气地回呛,“我还以为你眼睛不好呢,结果是裹着玩?幼稚鬼。”
太宰治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诶?”
铃科百合子这才注意到,太宰治一直被绷带裹着的右眼,眼神与左眼无二。
……原来他不是半瞎啊。
得亏她以前打他的时候都会有意识避开他的右眼,以免把康复期的眼睛给打出不可逆的毛病来。
哦,那以后可以放心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