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谋略算计样样在行,多智近妖,人精中的人精。
但他在今天的运气绝对不算好。
如果中原中也单独上门,他完全可以用暧昧的语言让中原中也无言以对,咬牙离开。
毕竟他深知,中原中也做不出在铃科百合子门口大闹的丑事。
而如果只有铃科百合子回来,那就正如他所预料的发展了。理由也可以坦荡地说:“我是给你送电脑回来的哦!”
按照他以往的人设,铃科百合子基本会尽力保持心平气和,不和他计较以免掉份。
就算铃科心情十分不好,也顶多把他连衣服带人踹出门去。
按照她的体术和力量,三拳两脚对他堪称不痛不痒,完全不在怕的。
综上,对付中原中也,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而对于铃科百合子,那就需要死不要脸。
他堂而皇之出现在铃科百合子家里,就是死不要脸其中一项。
*
几个小时前,太宰治和铃科百合子‘不欢而散’,他的情绪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瞬间down到底了。
甚至在某一两秒,他盯着她的背影时,脑子里不可控地浮现出某些极端想法。
——不对劲过头了。
无论是三言两语就被撩起的异常情绪,还是那些极端想法。
太宰治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很不正经,又是自杀又是不着调的,但从事实来讲,他的情绪一直处于很平稳的状态,就像已死之人的心电图一样。
「躺在那的只是具尸体,所以无论是用木仓射穿心脏,还是以最妩媚的姿态献上深吻,都不会有一点起伏。」
人间的悲哀或欢喜,本都与他无关。
所以死掉和活着没有差距,自杀和进食也毫无区别。
如果说这样的状态,在普通人看来是‘身处地狱般’的可怕,那么对太宰治来说,脱离这种状态,才像陷入一重充满未知的地狱一样。
「一切能看破的表象与精巧的算计,在未知面前都会不可遏制地染上畏惧。」
“抱歉?”太宰治眯着眼凝视着天际线,河边的潮湿风息吹拂过他的肌肤,他竭力压制内心入乌云般翻滚生长的情绪,试图以最冷静的状态来思考。
“抱歉。”他又念了一遍。
这一次,他模仿着铃科百合子的语气语调,然后嗤笑出声:
“是透过我在看某个人吧?
“简直像是……‘你完全和那个人不一样啊!’的姿态表情呢。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啦!不一样才好嘛。
“真是有够……”
或许是因为天色渐暗的缘故,极为温柔的鸢色渐渐染上枯木般的**。
裹挟浑沌与污秽,带着无可救药般的「漆黑」。
初秋带着河水潮气的风也变得如刀般凌厉。
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恶.心.讨.厌。”
但与此同时,那种无法处理的恶质情绪,像能扼杀一个人全部生息的缠绵眷意一样,紧紧扼住他的喉咙、捏住他的心脏。
*
跳河有助于冷静身心。就算没死,也受益良多。
尤其是初秋的河水,热气未消冷气未至,温度十分适宜。
“你没事吧?”橘发褐眸的少年一面拧着自己的湿答答的外套,一面有些担心地望着太宰治。
他是乌野高中排球部的日向翔阳,放学后总会在这一带进行长跑训练,结果跑了一半就发现有个人在河里浮着。
他吓得够呛,连忙把人救了起来。
结果发现是个和他差不了几岁的漂亮少年。古怪的是,少年的表情,既不像想不开跳河的,也不像不慎落水的。
……还怪瘆人的。
“没事的哦。”太宰治用少年备用的汗巾擦拭着头发,虽然又没死成,但本着‘清爽朝气自杀’的理念,他对着少年礼貌地点点头,“谢谢你呢,不然我就没命啦。”
“怎么会掉河里啊?这也太危险了。”日向翔阳腼腆地挠了挠头,有些后怕地说,“这一带没什么人的。”
“河边走着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就栽进水里了呢。”太宰治打了一个喷嚏,甩了甩自己仍旧湿漉漉的头发。
“石子……?”
“啊呀,总之谢谢你啦。”太宰治站起身,对日向翔阳露出一个同龄人间开朗的笑,“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哦。”
他的确有事。
——想通了一些事。
意.料.之.外.的.有.趣.呢~
*
时间回到现在,地点回到这条尴尬的走廊。
本来按照太宰治的预计,事情绝对会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但现在,铃科百合子和中原中也出现的时间巧得过分。
并且,由于太宰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原中也身上,他完全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的铃科百合子。
……在一定程度上,事情的确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