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所谓的“继续工作”,再或者是那样的“留下帮忙”,艾伦都是觉得有着些别扭的,但仍旧是小心地避开,尽可能地给拷打者空出相当的工作空间。如果可以的话,艾伦希望那样的工作,就是停止,但没有可能。
那样的处理尸体,只不过是拷打者寻常的一样工作,在他看来,和着吃饭睡觉一般,没有什么稀奇的。艾伦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就是劝阻,更别说那样自以为好心,或许会是导致更大的不幸,无论是对于生人,再或者是对于亡者。
眼不见为净,艾伦就是靠近着一侧的囚笼,靠近那样锈迹斑斑,混合着光影的囚笼,脸面贴紧,眼睛细细地查看着,似乎是要看清内里的境况。至于那样的身后,却是遗忘了的。
艾伦假装背后不存在那些个的事项,假装自己不知道拷打者会是作出怎样的动作,那样鄙贱的风暴斗篷士兵的尸体,也该是要被处理了的。立场不同,待遇也会是有着差异,拷打者会是将那些个的工作,做得很好的。
他不止一次地重复着那样的工作,从年轻再是到老朽,从新鲜再是到漠然,所有的动作,都会是有着固定的程序,那样一成不变的重复,会是使得太多的人儿就是害怕,但他已是习惯了的。
习惯于审讯,习惯于拷打,习惯于成为帝国军那样的一部分,对拷打者而然,审讯室,就是他的家,由生到死的家。帝国有过承诺,会是一直照看着他的,而他需要付出的,只是忠诚,还有青春。
他一直是信守着那样的契约,他坚信,作为帝国人,帝国是没有可能就是欺骗他的,只要是忠诚,一切都会是很好的。那些个的过去,他一成不变,而帝国,也是遵守着那样古老落后的契约。
梭默的传奇法术,风暴斗篷的背叛,还有那样毁灭的龙,相对于漫长的文明历史进程,就是那样短短的一段时间,不好的事项陆续发生着,哪怕审讯室依旧,但一些个风暴将至的压迫感,即便是缄默闭塞的拷打者,也都是感受到了的。
曾经是炭火不绝的拷打室,自几年前最后的囚徒,一个可怜的法师被活活饿死之后,就再没有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被审讯着。那样的一种空闲,那样的一种安静,却是使得拷打者有着些不适,更是使得那样新加入的助手无处发泄,倍感绝望。
拷打者是因为对改变的不适应,更有着些对未来的茫然,除去那样的一份工作,他什么都不懂,那些个实用的审讯技巧,在欠缺了权力和支持下,很容易就会是犯了忌讳,也只有在帝国军,在审讯室里,才能够是为所欲为。
而他的助手,却是因为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上升的希望。他已是抛弃了太多,只就是赌一个希望,怎么可以是失败?
从进入审讯室编制开始,他就是难以脱离了的,审讯室,即便困锁着囚徒,更是困锁着公职人员。如果可以是进步,又或者是有着实权什么的,只都是可以,但就是在那样的时候,审讯室的地位,蓦然地就是改变。
仍旧是被畏惧着,但却是再没有曾经的合作往来,更谈不上福利地位。那样的审讯室,似乎是被遗忘了的,和着那些个可怜的职员,都是被忽视。没有谁再会是理会着的,那样的情况下,审讯室的人员,即便是突兀地消亡,带的也不会是有谁会是在意着的。
那样的一种情况,能够是怨恨着谁,能够是追究着谁,只都是茫然。拷打者也好,他的助手也罢,面对着那样的大局,只都是无关紧要的,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堪,毫无意义。
只能够是在那样的泥泞里就是挣扎,他们已是没有别的出路。他们没有自由,也不希望自由,那样一无所有的自由,对于那些个一直是作为部分的人物而言,那就是一场的灾难,一场不知何去何从的灾难。
拷打者不知道脱离了审讯室,他还可以是做着什么。依靠着审讯室,背靠着帝国,他熟悉那样的一切规律,娴熟地利用着,没有太多的意外,但审讯室之外的陌生的世界,那样的一种无力,会是使得他绝望。
除了自由,一无所有。自由,那是什么,能吃吗?不懂。
风暴斗篷有着远大的理想,大概吧,反正拷打者代表着的人群是无法理解着的。他们只知道,风暴斗篷是要打破那样平稳的秩序,颠覆那些个古老的契约,那会是使得拷打者们恐惧,理所当然地会是要消灭,从身体到精神上的消灭。
塔洛斯会是被摧毁,那样的一种先祖信仰会是被抹去,无论是梭默,再或者是帝国,都不能够容许那样的一种干涉世俗的狭隘的宗教力量。人间已是有了八圣灵,那些个的利益和领域都是被划分好了的,没必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