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放下,电话又回拨了过来。
她不耐烦地接起,蔡玉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昕昕,你想想办法,那是他借朋友的车,万一那边生气,他们那些人谁知道都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黎昕侧着身子倚在床头,后背的疼痛时刻困扰着她,将她那点儿少的可怜的耐心消磨殆尽。
“你明知他没有驾驶证,还让他开车折腾?你们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出了事才想起我?”
她的声音挑高一个度,语气逼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确,再出事,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许是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干脆,蔡玉华愣了下,才嗫嚅着说道:“那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这样不管不顾,别说我,就是你爸也不会同意……”
听见她搬出黎啸天,黎昕更为厌恶,降低声线,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不用再拿我爸压我,我爸死了。”
对面久久未有回应,她刚准备挂断时,听见蔡玉华喃喃的声音,如死灰般,“小晖说,那车上,有那东西……”
时隔多年,被梦魇操控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黎昕愤怒地将手机甩到墙边,纤薄的机身接触到坚硬的墙面,屏幕瞬间崩裂,她将整个身子陷进床铺中,背部的淤青挤压生出钝麻的痛感,她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
***
庭院灯的光线柔和,给四周的景物披上层淡淡的银色光辉。
劲瘦挺拔的身形倚着眺台的木栅,男人垂眸盯着庭院中的某一处,凌乱的现场已经被打扫干净,整洁到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
指间夹着的香烟,白色的烟气缭缭飘向空中,他狠狠吸了口,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拧灭。
眺台的地面,已散落不少烟蒂。
薄唇抿了下,宋清容的尖叫仍在脑中徘徊,始终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