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都在奔波，根本无暇吃饭。

厉虹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失望地对她摇头，“黎昕，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羽翼，明年约满之后，我们不要再签了。”

厉虹虽然严厉了些，但是待她一直不错，总是尽全力提携。

那是第一次对她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嘴里塞满了面包，黎昕连和她道歉的声音都发不出。

厉虹走后，她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塞得满满的嘴巴，将艳丽的五官扯得变形，配上一身的华美的礼服，滑稽至极。

就像是个站在平衡木上摇摇晃晃的小丑，一边是深渊，一边是苦海，拼尽全力维持生活的平衡。

别人看到的，兴许，只是唯利是图的嘴脸。

看重的人对自己表示失望时，那种有苦说不出的委屈，让她无所适从。

委屈的阀门一打开，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极速崩落。

她哽咽出声，嘴里塞满的面包，将气体堵在喉间，咽不下，上不来，憋得一张小脸通红。

泪眼朦胧间，有身影缓缓靠近，颀长挺拔。

清雅的香气袭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一瓶矿泉水递到她眼前。

白色法式衬衣袖口的水晶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抬起头，泪水沿脸庞滑下，落在黑色蕾丝礼服上，瞬间浸润，消失不见。

眸光由迷离变得清明。

男人清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书上说，灿烂的青春，都会有刻骨爱过的人。

怔愣间，她想，或许不够灿烂的青春，也会刻骨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