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温封裕双手放在她两边肩头,按了按,轻声安抚,“世钧已经走了十五年了,你要接受现实。”
“他没有……他没有走,”宋清容眼眶剧烈颤抖起来,抓着他的手臂,像个小孩子似的摇晃,极力压抑着哽咽的声线,“他只是躲起来了,他恨我们,为什么要送沙琳坐那班飞机……”
“他只是躲起来了……”
想起那场大火,和厨房里蜷缩着的被烧焦的尸体,温封裕眼眶也跟着红起来,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压抑窒闷地喘不过气。
放在她肩头的手用了按了下,沙哑着嗓子开口,“好了清容,说不定世钧早已投胎转世,现在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他有崭新的人生要走,我们也不能总是纠缠于过去。”
宋清容却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眼神没有焦点地来回晃动,嘴里喃喃道,“要不是世尧举报沙琳组织卖、淫,沙琳就不会被遣返,也就不会死,世钧就不会那么伤心,那天就会跟我们一起出门……”
“对,都是世尧害死了世钧,都是他……”
“够了,清容!”温封裕用力晃晃她,“沙琳欺瞒在先,聚众**本就是犯罪,更何况世尧当时还是个孩子,为哥哥鸣不平完全可以理解,我们不能把世钧的死强加在他头上!”
宋清容却毫不理会,垂着眸一遍一遍念叨,“对,都是世尧,是他害死了沙琳和世钧……”
***
雪粒被风吹着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密而低脆的声音。
阴冷的风嘶吼着冲上天际,仿佛是人痛苦的号叫。
温世尧急遽吸了口气,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坐起身。
伸直的胳膊传来一阵酸意,躺在臂弯里的人不安地动动身子。他猛地制住动作,平稳呼吸,灰眸中的慌乱渐渐被沉寂取代,侧眸看向怀里安睡的女人。
长发半遮的小脸,皮肤白到几乎透明,那双好像能洞穿人心的黑眸轻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成扇形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