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尧在她旁边沙上坐下,伸手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腿上,双臂环上她的纤细的腰,头顶着她的。
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沉吟半晌,才沉声说道,“今天早上的人,是沈辛蔚的继父。”
继父?
黎昕心里一惊,头错开他的,眸子直盯着温世尧,半天说不上话。
“今天早上,我其实收到过她的电话,只是当时我没接。”
当时他正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不想被人打扰。口袋里的手机一响,便直接按了静音键。
温世尧牵强地勾勾唇,嗓音沙哑地开口,“前几日,就是你去我办公室那天,她说那个人找上了她,我没细问,便直接让司机带她换了家酒店,没成想,还是生了这样的事。”
“沈家情况复杂,因此沈叔叔临终前托付我照顾好辛蔚,我却一再辜负他的期望,实在是”
他叹了口气,头抵在她肩上,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想起他今天早上的反应,黎昕蹙眉,“所以,这不是第一次,并且你以前就知道?”
“我知道有那么个人,但她一直不肯说,也不肯让我管。后来我曾怀疑过丁目诚,也被否认。直到今天早上才确定。”
温世尧伸手将她耳前散落的长别到耳后,动作轻缓,“这件事很长,且说来并无任何意义。我现在只怕她像以前那样想不开,做出些冲动的事。”
“冲动的事?”
“她曾割腕自杀过。”
“割腕自杀?”黎昕轻怔,“那她妈呢?女儿的事,她一点儿都没察觉?”
闻言,温世尧轻轻摇头,“丁目诚心机颇深,短短几年,便将沈家所有家产侵吞,沈叔叔唯一的儿子,也被赶出家门。沈阿姨生性柔弱,就算是想管,怕也是有心无力。”
大概有着局外人的清醒,听到此处,黎昕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什么事被忽略掉,但却想不起哪里不对。
脑子里虽有疑虑,但出了这样的事,同样身为女人,同情心总是会占据上风。
她压下疑惑,侧眸看向温世尧,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就白白被人欺负了?”
“我前几日特意将郑明轩调回来,他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以后会尽量由他代我出面。具体怎样安置,等沈修风下月回国,再作打算。”
“你这样,她能接受吗?”
“不接受也得接受,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说我忘恩负义也好,辜恩负德也罢。”温世尧双臂缠在她腰间,收紧了些,“我就这一个人,做不到两全其美。”
低哑的声音里,仍能听出挣扎与无奈。
心里有所松动,黎昕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清俊的面容,嗓音清浅,“沈家的事,你终归是个外人,难免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温世尧勾唇笑笑,将她的手扯下来,攥在掌中,“只能说,辜负了别人,不希望再辜负你。”
郑明轩将地上碎落的玻璃杯收拾干净,重新回到套房内,将大开的窗户闭合,才对蜷在沙上的沈辛蔚说,“沈小姐,要不您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刚洗过澡,又吹风,身体会吃不消的。”
沈辛蔚将下巴搭在膝盖上,轻垂的眼睑裹住眸中的阴郁,“明轩,他回家了吗?”
郑明轩顿了下,“这个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一定是回家了。”她轻笑了声,毫无血色的小脸儿,划过一抹嘲讽,声音有些破音后的嘶哑,“才分开那么一会儿,就急着打电话,现在好不容易能撇下我,当然迫不及待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