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拍边粗剪,成片不理想的地方,直接剪掉,等事后补镜。
三页剧本,分两组拍,最后一场是哭戏,薛涛丧父后,与母亲相依为命,却苦于生计,最终无奈决定入乐籍时的月下独白。
一条一条地哭,开拍前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最后完全把自己的经历代入,n了15次终于拍出满意的效果。
结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顾念尘宣布收工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黎昕接过刘冰递过来的外套披上,拎着裙摆,快步回到自己的休息区,跌坐在折叠椅上,再也不想起身。
端起桌上的豹纹水杯,小口喝着热水。
女助理过来帮她松了髻,将头上的饰物拆掉。
黎昕伸手在口袋里摸索手机,却摸了个空。
“刘冰,你去化妆室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她回头,低声跟刘冰说,声音因为哭太久而有些涩然。
刘冰答应,小跑着向化妆室走去。
黎昕有些难受地窝在椅子中,挺翘的鼻尖还是红红的,眼眶也红。
刚刚的哭戏调动了太多情绪,她到现在还有些走不出。仿佛那个年少丧父,为生活所困,不得已加入乐籍折腰事权贵的人,是自己。
黎昕低头,伸手抚额,心思沉郁难安,精神也极为怠惰。
别人都在忙着收工,她却一动也不想动。
恍惚间,有人递了张纸到眼前,是工作通告。
“刘冰。”
黎昕没接,手都懒得伸,低着头有些烦躁地喊出声。
“刘冰说你手机找不到了,正急得到处翻。”
稍稍沙哑的男声传入耳,顾念尘将资料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笑道,“怎么还是丢三落四的?”
“顾导很了解我吗?”黎昕没好气地回。
刚刚拍戏的时候那脸黑的都能滴下油来,这一下戏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知半解吧。”顾念尘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黑眸扫过她沉沉的小脸,“怎么了,入戏太深?”
“太累,”黎昕伸手拨了下额前的碎,抱怨,“以前跟组哪有像你这么拼的。”
“爱拼才会赢嘛。”顾念尘淡笑了声,偏头看了眼渐渐走空的场地,“晚上住哪儿?”
“咋,酒店没有我的名额?”
黎昕打了个呵欠,声音越沙哑。
“顾导,没事我先走了。”收拾好的沈辛蔚过来打招呼,清冷的眉眼也带了几分倦意,“通告单我已经完了。”
“行,回去休息吧。”顾念尘点头,对着身后的摄影师喊道,“小姜,你跟小沈一起回酒店,路上做个伴。”
“不用不用。”沈辛蔚摆手拒绝,“我昨晚搬出酒店了,就住这附近。”
闻言,黎昕摆弄戏服下摆的动作顿了下,随后,泰然自若地继续。
只是,指尖已经气到微颤。
不得不说,人生处处有惊喜呢。
昨晚那么晚回家,是去给沈小姐搬家了吧?
孤男寡女的,两人的手不知怎么就自动吸附到一起,一个劈断了指甲,一个划伤了手背,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