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所松动,沈辛蔚紧接着说道,“你放心,只要拿回沈氏,我会对外宣告,孩子与你无关。”
闻言,温世尧只是冷淡地睇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轻嗤了声,“随便你。”
说完便转身,出了大门向车子走去。
黑色轿车呼啸而去,沈辛蔚绷紧的身子这才微微放松了些。
来之前她没有任何把握能威胁到他,所以才会带着李澳。
一来是想利用严令姜对孩子的渴望压制温世尧,二来是想着黎昕在,借机刺激她一下。
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沈辛蔚意味深长地笑笑,这大过年的,他这样孤家寡人地出现,看来,他们的婚姻,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牢固。
冬日的庭院似乎分外安静,即便很小的声音也能传得很远。
多瑞缩在二楼眺台的角落里,手中握着刚刚不小心滚到这边的海洋球,呆呆地回想着舅舅和沈阿姨的谈话。
他们似乎是在争吵,因为什么,她听不太懂。
但是,隐隐听见沈阿姨说了孩子,爸爸之类的字眼,还听舅舅提到了沈修风
这个沈修风,是刚刚那个面熟的沈叔叔吗?
她伸手挠了挠头顶,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叔叔呢?
闭着眼努力回忆,好像
对了,那个叔叔不就是妈妈抽屉里,照片上的叔叔吗?
多瑞仔细回想一番,确认无疑,小手兴奋地搓了搓,那个叔叔长得很不赖,如果他就是爸爸的话
比班上好多小朋友的爸爸都要帅的呢!
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讨厌的同学说她是妈妈乱搞生下的小野种了,想起他刚刚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她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偷笑起来,笑得临近换牙期已经摇晃的门牙越摇摇欲坠。
“小祖宗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保姆找到眺台,看见她只穿了件薄衫蹲在角落傻笑,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抱着,忍不住唠叨起来,“还笑?穿这么少跑外面干嘛,这要是感冒了,可是要去打针的。”
多瑞难得听见打针没有哭,进屋看见木讷坐着的李澳心情仍旧好的很,下地从箱子里翻出汪汪队的玩具车,拿到李澳面前,“我们一起玩吧。”
李澳拘谨地摇摇头,以往灵动的眸子似乎少了些许光彩,他抬起头,目光虽闪躲,余光却忍不住在玩具上流连。
“哥哥,一起玩吧。”
多瑞十分友好,笑眯眯地将玩具塞到他手里,转过身,嘴里小声碎碎念,“玩吧玩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不多时,周管家上楼,说是要将李澳带到一楼大厅,顺便嘱咐保姆,看住多瑞,别让她下楼捣乱。
严令姜自李澳下楼起,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待他走到近前,伸伸手,低声唤道,“澳儿,你过来。”
李澳抗拒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一言不地缩到沈辛蔚身后,沈辛蔚扬手将他揽进怀里,有些抱歉地说,“奶奶,这孩子有些怕生,以后熟悉了就不会这样了。”
严令姜皱皱眉,语气有些严厉,“以后多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这样放不开可不行。”
“知道了,奶奶。”
“你这个事儿我也做不了主,等世尧这边忙完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
“奶奶,您不用操心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尧,所以不求别的,只是想让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省的他心心念念”
沈辛蔚说着便有些哽咽,苦涩地勾勾唇,“横竖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和黎昕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有结果,还非要带他来这世上”
严令姜打断她的话,“事情既然已经生了,说这些也没用,还是好好规划着,怎样才能给孩子最好的环境,大人的错不能让孩子来承担。”
“奶奶说的是。”
沈辛蔚点头,转头与沈修风对视一眼,又看向严令姜,“奶奶,当年父亲死后多亏您的照顾,我和哥哥出国这么多年,回来这么久也一直没过来打个招呼,今天来就是拜个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目的达成,她不想多留。
严令姜老道,虽看着不动声色,但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会儿若提出做鉴定之类的,她不好应付。
“好好带着孩子,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
严令姜也不挽留,客套几句便放他们离开。
“我去送送他们。”
温月见他们要走,急急忙忙起身跟出去。
沈修风看她只穿了件毛衣就要往外走,在门口伸臂将她拦住,“小月,别送了。”
他靠得很近,挺拔的身高将温月衬得娇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混着灼热的体温直冲鼻尖,温月白皙的脸颊缓慢爬上绯色,她咬咬唇,说:“修风哥,以后没事儿常出来聚聚。”
“嗯,有时间联系。”
沈修风微微颔,一举一动皆是雅人至深的模样,“好了,外面冷,你快进屋吧。”
“那你路上小心。”
温月不舍地阖上房门,刚一转身,就看见多瑞扭着圆圆的小身子下楼,婴儿肥的小脸蛋儿使劲嘟着,似乎很生气。
“温月,”她掐着腰,压着嗓子开口,稚嫩的嗓音满是指责,“你刚刚干嘛不让我下楼?”
“不让你下楼怎么了?没大没小你,还敢直呼老娘的名字?”
温月瞪了她一眼,顺手捏了下她皱着的小鼻子,随后好心情地抬脚向厨房走去,“忙了一早上,连口饭都没吃,饿死了。”
看样子,是不打算理她了。
多瑞气呼呼地将双臂交叉,叠抱在胸前,看着老妈离开的身影,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看来,认爹这事儿,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