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庄旭给青菜施肥已经过去三天,中午出太阳后院子飘着的粪味尤为浓重,清早和傍晚稍微好些。
本来喜欢每天抱小庄岩在院子里沐浴阳光,可由于着浓郁的味道,这三天我一直待在客厅,卧室和书房,除了做饭基本上不踏入院子一步!
这天下午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聚集起一张张密集黑网,云层中响起闷雷声,不多时密密麻麻的雨珠从黑网中接连坠落,形成一串串紧密相连的玉珠链,雨水噼里啪啦砸在屋顶,像一首快节奏的音乐。
院子里开始泛黄的树叶被雨点打落,庄旭精心照料的青菜也被打得东倒西歪,施过肥的土地上被砸出一个一个凹凸不平的小坑,雨水混合着黄泥形成一滩滩污水灌满小坑,又溢出小坑流向地势较低的地方。
雨从黄昏一直下到天黑也没见停,反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庄旭还没回来,家里唯一的雨伞放在客厅角落的地上。
“叩叩叩”
“嫂子麻烦您给我照顾下小岩,我出去一趟。”
陈政委昨天去外地开会,他家里现在就陈嫂子一个人在家。
陈嫂子问我去做什么,我总感觉如果说是去接庄旭显得有点怪异,因此只推说有事就打着大黑伞冲进雨幕中。
家属院和部队是分开的,但隔得很近,一路上布鞋踩在泥泞里,脚上早已经沾满黄泥,小腿位置裤脚上溅上不少黄泥,裤子紧贴着皮肤,难受极了!
出了家属院左拐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部队门外,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类似嘶吼的声音,站岗的军人应该认识罗晓,一看到我就敬了军礼,大声问道:
“嫂子是来找团长的吗?”
我将伞举高,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嫂子你说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像雷声一样大,我能听得清楚。
相比起来我的声音就像蚊子鸣叫一样小,被淹没在雨声下,让他听不清。
我扯开了嗓子却难为情的喊不出来,想了想朝他面前走去,走近了才稍微提高嗓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次他应该是听清了,他说他不能离开岗位,我可以自己进去找的,然后找了本子登记好就让我进去。
我没来过这里,走了几步后又不知道该往哪走了,只能折转身,向刚才的站岗得士兵询问具体位置,耳朵经过他如雷声般的轰炸后,终于问清了位置,等离他有段距离我伸手揉了揉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
庄旭办公室在二楼,一楼的办公室里没人,我将鞋底的泥刮在台阶上,又将刮下来的泥使劲踢出去,做完这些后只能站在一楼的走廊下,等有人经过时再麻烦对方帮忙喊庄旭。
三栋办公楼都是三层,围在一起是缺了一横的口字,中间有摆着几张乒乓球桌,上面现在是一滩滩小水潭,橘黄色的电灯照亮周围环境,耳边传来远处整齐统一的操练声,让人听了心安。
不多久,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打着伞的军人,从他们黝黑的肤色和走路的姿势不难看出两人已经有些兵龄。
我打着伞快步朝他们小跑过去。
“能麻烦你们帮我叫一下庄旭吗?我是罗,晓。”顿了顿加大声说:“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