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好像没有药,你等等我去看看陈嫂子家有没有。”
出任务难免会受伤,我说着就要往外跑,庄旭拉住我。
“部队上发的有,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心情很沉重,也许比他还要沉重,紧张。
庄旭整理好东西,又安抚的拍了拍我肩膀,又抱了抱小庄岩。
“我走了。”毫不眷念的模样。
“我可不可以送你。”我小声问。
他板着脸说:“不可以。”安静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会平安回来。”
“嗯,那我送你到门外可以吗?”
“好。”
我抱着小庄岩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昂首阔步的离开,他没有迟疑也没有回头。
我低头用脸蹭着小庄岩的脸:“以后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庄旭走的第一个晚上小庄岩半夜又开始哭闹,第二个晚上还是哭闹不止,差点还尿了床,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庄旭在的这几天夜里小庄岩并不是变乖了,我睡梦中隐约听到的哭声也不是做梦,原来是有人替我分担,在半夜里起床照顾小庄岩……
庄旭走后,日子照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我渐渐把这个小小的院落当成了家,开始对这个家进行精心的布置——把穿不了的衣服剪开,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块极具美观的桌布,铺在客厅斑驳的小木方桌上,又将院子里丢弃的几个酒瓶洗干净,从家属院的路边折下两束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插在酒瓶里,客厅小方桌上摆上一瓶,书房里摆上一瓶。
院子里庄旭整理干净的菜地又冒出了小草,虽然觉得太干净的菜地显得很单调,但为了不影响菜生长,我还是将草一株一株连根拔起。
小庄岩已经八个月大,我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长了四颗小牙齿,这一个多月也慢慢长出了四颗。
陈嫂子说孩子这个时候差不多都会开口喊人了,可小庄岩除了发出“啊啊”的声音就很少在发出别的声音,我向有经验的陈嫂子请教后,她说只要多教教小庄岩,他听多了慢慢就会发音的。
另外小庄岩最近也能自己扶着床站起来了,下一步应该就是走路了,家里桌椅板凳都太尖锐,我记得当初弟弟学走路的时候,妈妈好像把她家里的家具都换成了圆角的。
这里条件有限,不可能直接换家具,倒是可以把尖锐的角削了,磨平,可我一没经验,二不能不经过庄旭同意随意削家具,看来还是得等庄旭回来拿主意……
秋天的阳光温暖适宜,不会晒伤人,这天中午我抱着小庄岩坐在院子里,正在教他学发音,却收到一封来自J省的信,是写给罗晓的,寄信人是罗霄。
罗霄,罗晓,会是罗晓的家人吗?
他突然写信来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打开了属于罗晓的家书。
姐姐,你好!
前两天县上来人,爸爸右的帽子已在(摘)除,你和(何)时有时间回来,我想与你上(商)量爸妈千分(迁坟)的事,另,关于读书一事我已决定,不在更改。
弟:罗霄
从字迹上来看这个弟弟年龄不大,大概是个小学生,他说的爸爸右的帽子和前两天那个文工团女生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什么是you派?我心里起了深深的疑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刚来那几天那些军嫂看我的眼神,难道也是和我的身份有关吗?
从信上可以看出家里应该只罗晓和弟弟两个人了,还有弟弟说的读书一事,是指他不想读书还是什么呢?
我将信收起来放好,这两件事就像两个谜底,需要等庄旭回来才能解决,希望他能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