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背身坐在厅堂一角,一碗一碗“酒中仙”酣畅入口,毛躁的乱发随意披在褴褛的毛衫上,婆娑打扮的男子在这装扮荣华、富饶琳琅的楼阁面前显得极其另类。
出出入入、过过往往的吃惊、好奇、鄙夷也不曾动摇他,仿佛这片天地独有他,独有美酒佳肴。
“怎么样叶兄?本侯说的不错吧。”沐贤对着宁璃做了个鬼脸,指着眼前的楼阁叹道。
一花楼,外观七层,橙檀乔木建成,蜿蜒屹立。最震撼的莫如阁上牌匾“一花楼”,遒劲笔锋的背后,映闪着张扬,霸道不灭。
乾烨收起了心中的震撼,随从众人踏入。一层厅堂,宽敞敞亮,丝绸席地,名贵书法字画无处不在,刻印,镌刻,悬挂……
“在下见过沐小侯爷和宁郡主。不知几位准备去几层?琴棋书画几层已有人了,所以诸位可能只能品尝一层食材了。”薛海凑着肉嘟嘟的脸拱手道。
“你……”沐贤暴躁的指着薛海,一脸想揍他的意思。
“其实,我认为一层已经很好了,你们觉得呢?”
“对对对!”宁璃和一旁随同的几位官宦子女配合到。
“沐贤,人家薛掌柜也不容易。能来这一花楼的都是身份高贵之人,你又何苦为难他呢?”只见宁璃弯眉之下,嗔怒的目光投来。
薛海趁机拱了拱手退下去了。
“宁郡主,沐侯爷你们看,那是谁?穿着那般破烂,一个劲的在哪喝闷酒,真不知道一花楼什么时候也让这种粗鄙之人进入了。”
不知谁冒出了一句,众人一致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喂,你是哪里来的要饭的,敢在这里喝酒,还大口大口的‘酒中仙’,你知道这酒多少银子一斤吗?”
乾烨几人正瞧着,不知从何处冒出几个公子哥,晃晃抖抖的走到那人面前。
“你知道一花楼是何地吗?真不知道你这种杂碎是怎么进来的!”
“哈哈,我看啊,他可能是个哑巴,或者啊,是个傻子!哈哈……”
“快滚出这儿,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
“哈哈,卑贱的奴才相……”
男子不曾理会他们,只是放下了碗,若无其事的吃着桌前的花生米,颇有享受神情。
“本少爷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左阙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纯着的打脸声,清脆中带着平静。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愣住了。
音落,人亦飞出几米开外。
男子恢复了刚才的动作,慢慢悠悠,惬意自在的喝着酒,吃着花生,好似周围没有旁人。
“左少主?您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几人慌乱跑去扶起左阙,只见他嘴角溢着生血,衣服也被桌子砸破几处。
“放开我!小子,你有种!”左阙推开了众人,狠毒的盯着男子。
刹那之间,左阙已冲到男子面前,一招“断喉”直攻要害。
只见男子微微几次侧头,轻易的躲开了左阙的攻击,依旧吃着他的花生,喝着他的酒。
左阙瞥了眼身后跟随自己的几人,心中满是不屑与厌弃,前一刻还“好兄弟,生生死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看到自己被人一顿狂虐,颤颤巍巍的不敢有丝毫动作……
“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同我一起灭了这杂种的狂傲之气!”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他们有一些武功,可是在这人面前,他们很是清楚,在此人手底下只怕走不过四五招。
恼羞成怒的左阙直接把几人推向了男子,跟我享福,不为我卖命?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男子还是不曾起身,只是闪过了前后的刀剑,凌空踹了几脚,连同左阙在内,狠狠砸在了远处的桌子,连同那些名贵字画,粉碎杂乱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几位爷,求求您别打了?”挤到人群前的薛海大声惨叫着,他的桌子,他的凳子,他的名画,他的宝贝,就这样被毁了。
“何人这般吵闹?不知林掌门在此吗?”鹰眼男子从四层画厅破门大喝,其他层的人也是闻声而出,众人倚着栏杆,吃惊的看着一层。
整座一花楼此刻只有男子的咂嘴声,不时摇摇头。
“狂野小儿,今日是何等重要的日子!岂容你在此撒野!”
二层的壮汉凌空便是一脚直奔男子面门而去。
男子只是双手撑桌旋转而起,一脚踢到壮汉大腿。
“咔嚓”一声,腿已废。
众人不由往后挪了挪,这着实渗人,莫要为看场戏而送了自己的小命。
“呵!”
“哈!”
接着从二三四曾挑出十几位,都是江湖稍有所名气的门派掌门。
刀、剑、棍、棒、镖齐出,错综攻击,腹背杀入。
男子左手不知何时捏着一把剑,或许他一直拿着,手不曾离剑,先前众人看到的只是他的右手,他的一侧。
几个瞬息后,十几位高手便被踢飞出去或被扔出去。
他还是那般淡定,不言,不语,就那样静静的落地,可见的是那蓬松乱发遮眼,显得有些臃肿的脸,浮现着红色。
“好小子,让老夫会会你!”
林瑾下一瞬便出现在男子后背,一掌蕴藏着他四十几年的功力。
“轰!”
男子弯腰及地,毫不畏惧林瑾,一掌迎面相对。
楼外楼内凑热闹的众人已傻眼,这男子怎会这般强势?看他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龄,竟可独战众人,还能一掌击退华山掌门林瑾,二人内功平分秋色。
“沐贤!”
正仔细观察男子的乾烨一不注意,沐贤已拔剑距男子几步距离了。
一时间,剑光四射,你来我往,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