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强忍着心中的欢喜,压下逐渐上扬的嘴角。
“阿楚,不用理会的。”
楚辞担心楚银歌身上的伤,怕她的心火会反伤了自己,不得不出声阻止,同时伸手轻握住了楚银歌紧紧拽起的拳头,以示安慰。
谁料楚银歌却是毫无反应,对楚辞的话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根本不予理会。
阿楚她怎么了?
楚辞心觉有疑,细查之下,立刻就察觉到了楚银歌的不对劲,他发现手中的拳头正在升温,楚银歌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沉重。
仔细瞧去,楚银歌涣散不清的眼底纠缠交错,竟然都微微泛起了鲜红妖冶的血丝。
“阿楚?”楚辞收紧手心唤道,声音低沉而温柔,但语气十分短促,平稳中透着一丝不安。
结果可想而知,楚银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阿楚!?”楚辞心急,紧接着又是一声厉喝。
这一声,楚辞整个人都明显是焦急了许多,心中隐隐透出的无法捕捉的强烈不安,让他不得已暴露了心绪,慌了神。
楚辞情绪的明显波动,也惊动了在场的其余几人,终于都发现了楚银歌的不对劲,但碍于楚辞,谁都没有先一步开口询问。
场面一度十分默契的静默。
苏靳阳颤巍巍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双腿十分不争气的迈不动半截步子,在楚银歌死死紧盯的眼神下,他就像是被野兽锁定的猎物,恐慌中瑟瑟发抖。
在楚银歌手下,苏靳阳可是真真切切的体会过什么是靠近死亡,之前只不过是他忘了,现在他可不敢乱动,生怕楚银歌随时会冲到他面前,像上次一样掐住他的脖子。
慢慢的,随着楚银歌身体的温度越升越高,脸上红彤彤的,像是喝了烈酒,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混乱不稳,愤怒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异常。
这是楚辞从来没有见过的楚银歌。
从小到大,纵使楚银歌生气闹脾气,也不过是小女儿心性,耍耍嘴皮子,捉弄胡闹就罢了。
哪里会是这副浑身充斥着戾气的模样。
楚辞怎么也不明白,若说楚银歌是中了毒,但看她面色红润,嘴唇鲜艳,发作起来毫无规则可言,这也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何况之前为楚银歌疗伤时,楚辞也并未发觉任何毒物的残留,单凭楚辞的医术和观察,他觉得中毒不太可能。
眼看着楚银歌一副失去心智,难受得处于爆发边缘的样子,楚辞心疼不已,深觉自己无能,枉他专研了十几年,医毒双绝,竟是看不出其中门道。
“可惜”楚辞心里想着:“可惜护心的药之前已经全部用了,若是找不到病源,如何能随意施针治疗。”
楚辞心急如焚,却没有打算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当即做了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
楚辞为了能够保住楚银歌的心智,决定行非常之法,他强行调动了体内最纯正的内源,通过楚银歌紧握的拳头,缓缓的传输到了楚银歌体内。
所谓最纯正的内源,就是一个武者体内最重要的内息根本,通常是受伤时,用来调息保命的。
一旦出了差错,严重的可能直接威胁生命,就算一切顺利,将内源送出体内,也必会伤及武者的根源,导致功力退步。
当然这样的做法对被传输者毫无伤害,甚至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楚辞这样的决定也是害怕再不护住楚银歌的心智,她可能就会发疯发狂,到时候,他要制住楚银歌怕是会伤了她。
如今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为了楚银歌,楚辞本来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又何况是武功和生命。
楚银歌迷迷糊糊的,听到苏靳阳恶毒的辱骂楚辞那一刻,一方血气瞬间涌上心头,冲上了天灵盖,她的世界就仿佛是突然被外力隔绝了。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无法思考,眼前只觉一片模糊,带着浓郁不清的血色,胸口发了烫,郁闷得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郁的气息之中。
“该死!该死!该死!”似乎有一个不断重复的声音在楚银歌脑袋里回荡着。
楚银歌头痛欲裂,难受得不行,胸中的愤懑不平越来越压不住,眼看着就要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一股醇厚绵长且温暖的内力突然从楚银歌的手腕传了上来。
顿时,楚银歌觉得轻松了许多,身体的高温逐渐退了下去,涣散不清的眼睛有了焦点,脑袋也清明了些许,耳边终于听到了杂乱的风声和楚辞心急如焚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