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没办法否认,因为她也是享有特权的人之一,如果不是燕王府和宣武帝的存在,她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的救走萧敄。
萧敄见子矜沉默,了然一笑,“既然特权的存在没办法避免,那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的约束特权,避免它们的滥用。”
“大兄想这么做,对吗?”子矜的声音很轻,她认真的看着萧敄的眼睛,“大兄可以做到对吗?”
萧敄平静的回望子矜,“是的,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
王琰心中一叹,看来大兄还是把这件事记到心里了,不然不会想去改变现状,从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来说,大兄没有因此对朝廷产生不满就已经很克制了,更何况大兄只是想要亲自去改变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他阻拦不了,也没有理由阻拦。
不同于王琰的无奈,子矜显然对萧敄的选择十分支持,她曾在崔让的引导下思考过这个问题,特权会导致垄断,垄断所代表的就是群臣坐大皇权式微,只有各级官员不停的流动,农人可以成为官员,官员也可以变为农人,这样的朝堂才对皇帝最有利,军队更是如此,任由勋贵把持各地军队,只会导致汉末群雄割据的局面重演。
让臣子拥有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危机感,是皇帝可以一直高高在上的秘诀。
身为皇室,只有皇帝拥有足够的权威,他们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证,因此在皇室的特权已经被限制的情况下,子矜并不介意让群臣受到和皇室一样的约束。
“那大兄想怎么做呢?”
“我要进武德殿!”
“这很难。”
“我无惧艰难!”
子矜看着面前锋芒毕露的萧敄,低头轻笑,随即又抬起头向萧敄拱手,“那妹妹祝大兄得偿所愿!”
王琰冷眼旁观,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子矜把原属于她的位置拱手相让。
燕王府作为宗藩,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让他们家两个人都身居高位,更何况萧敄想进武德殿。
且不说能不能进去,只说进武德殿的条件,镇守一州之地八年,要有在队及以下的军队组织中工作过三年,想要在规定年龄之前够到武德殿的门槛,不是天纵奇才就是军中有人提携。
为了一个根本看不见影的目标放弃本属于自己的利益,王琰真想敲开子矜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云梦泽吗!
心事重重地用完晚膳,王琰特意在萧敄离开之后又去了子矜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子矜在练字,只能耐着性子在旁边等。
等到子矜慢悠悠的练完一张大字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王琰被怒火冲昏的脑袋也逐渐清醒过来。
子矜把写好的纸交给女使收好,坐到了王琰的身边,故作糊涂,“怎么刚回去就又来了,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王琰却不想跟子矜装糊涂,“阿姊为什么要把你在军中的人脉让给他?”
“难道不是你给我找回来的麻烦?”子矜倒打一耙,把之前王琰会错意让萧绍把萧敄记上玉碟的事又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