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澜一怔,“抱歉啊小姑娘,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事的。“
“没关系,很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小,也不太记得清。“风晚秋笑了笑:”钱家婶婶待我极好,就像是我母亲一般,倒让我不那么念着我母亲了。“
钱家婶婶大约就是钱咏的妻子李氏,看来这个风如春和钱咏关系属实不错。
晚秋在一处寂静偏僻的小屋子前停下来,转身对两人说:“我爹爹平时就在这里做皮影,今日也不知怎么,一大早就进去了,就连早饭都没吃,二位且先等等,我进去和我爹说一声。”
她进去片刻,很快就出来,“二位,请。”
两人随她进去,屋里只有风如春一人,他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放着很多刚描好的皮影。
他才二十几岁,可面上却又似饱经风霜,看上去有种不言而喻的沧桑。
沈寂拱手施礼:“风先生。”
风如春起身回礼,“沈大人。不知大人造访,所为何事?”
“先生应该猜得到。“沈寂只笑不言。
风如春看一眼在身旁杵着的晚秋,吩咐道:“去和你大师兄将明日去大淮村的物件备清。“
这是故意支开她,晚秋瞥了千澜和沈寂一眼,福身退下。
“大人是为钱兄一事?“晚秋走后,风如春开门见山道。
沈寂点头默认,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缓缓打开来,将里面用手绢包好的牛皮纸片递过去——这是昨夜在火场找到的东西。
沈寂道:“先生看看,这可是皮影?“
风如春接过那物件,很认真的摸看后,点头道:“照手感来看,这正是皮影,是用牛皮制作,手感绵细。”
“但这张皮影却比较粗糙,应当是小作坊制作,钱兄绝不会将这样的皮影收在屋里。”
沈寂了然于心,却不宣于口,只道:“多谢先生,此番叨扰了。”
说这话,意思是要走了。
千澜一盅茶都还没吃完,没能想两人拐过大街小巷,找了那么久,结果就问一句那纸皮是不是皮影就回去了?
千澜不解,但也不敢问,权当减肥消食了。
从春风坊出来,已是午后,千澜问沈寂这案子之后的安排。
沈寂看着面前沉思,半晌才回她:“这案子不像面前这么简单,很自行矛盾。”
比如?
千澜清楚,比如钱咏自杀,却还有炸药,再比如太多人有理由杀他,但都不能杀他。
李氏与他夫妻不合,但钱咏毕竟是钱府的天,是哪怕将钱依儿嫁给半百老头也不能杀的顶天柱。
因为钱咏没了,一家老小不能只吃西北风。
而吴坤,作为合作伙伴的钱咏身亡,之后的生意场必然不会那么轻松,除非钱咏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吴坤不惜杀了他。
这个案子里真正重要的不是谁杀了钱咏,而是为什么要杀他。
沈寂轻叹,望着远处的山色忽然道:“没准,杀钱咏的是两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