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一脸懵逼,他完全不明白穆大壮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明明是守株待兔,准备弄赵宏一把的,结果偏偏穆大壮这蠢货自投罗网。
兔子没打着,打着了小松鼠?哦,不对,是打着了大野猪。
弄巧成拙下,本该断腿的,还在吴彪眼皮底子下蹦跶,不该断腿的,却躺在病床上吆五喝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吴彪瞧着穆大壮那哭哭啼啼的样,心头起火,想弄个明白,可是吴彪也不好问,这种事,他当然要装作毫不相干。
难道安慰句:大壮啊,你可是倒了辈子血霉啦,那辆桑塔纳是我安排人准备撞赵宏的,你傻傻干嘛杵那啊?成了替罪羊,明儿个腿好了,去紫光山上的庙里烧住香,求个护身符吧。
穆大壮本来就被撞得晕头转向,麻药一过,疼得受不了,一张凶悍的面庞被疼痛征服得完全娘化,沮丧着脸,完全没法说话。
见到俱乐部队友和领导来医院看望,他勉强撑开眼皮打了打招呼,鼻子一吸一吸的模样,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等到第二天,马大头又提着水果、牛奶来了,俱乐部准备了些高档营养品,虫草海参之类的,马大头二话不说,拿去回收礼品的掮客那换了五千块现金,转身跑进超市买了点杂七杂的玩意。
反正海参、虫草这些,也不见得有多补,何况大壮兄弟受了大伤,说不定还虚不受补呢。
我这牛奶和香蕉,才是他现在所需呀。
马大头在病房里长吁短叹好一阵子,干巴巴作势抹了抹眼泪。
他喝了瓶牛奶,吃完一根香蕉,忽然开口问道:“咦,不对啊。大壮,我记得昨天上午开完会,你比我还先出俱乐部大楼呢,你不是去训练基地的停车场取车去了吗,怎么又回咱大楼门口呢?”
穆大壮上了镇痛泵,反正以后的职业球员生涯也毁了,就不计较用药了。
脚下的痛楚稍稍好了些,一半是镇痛泵里麻药的功效,另一半就是自己身体对疼痛的适应。
穆大壮蹭了蹭发痒的后背,娓娓道来昨天不幸的事故……
原来昨天散会后,穆大壮刚走到停车场,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电话接通,居然是领队吴彪的声音。
吴彪要求穆大壮回俱乐部大楼,去球队荣誉陈列室取走他的“单场最佳球员”奖杯。然后拿着奖杯在大楼门外的人行道上等他。
吴彪说,中午会带穆大壮去一个酒局,啤酒经销商的局,所以喊他把那个冠名的奖杯带在身上,图个乐子,也是给那赞助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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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
两人抽上了烟,穆大壮住着单间,护士也管不了他这些毛病。房间里的气息一下子丰富起来,烟味、消毒水味、俱乐部送的花篮香味混作一团,彼此争不出个高下。
没多久,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位穿着制式西装的年轻男子领着一名妖艳女郎走进病房。
男子是保险公司的员工,女郎则是肇事司机。
二人来病房探望伤者,同时也谈个理赔方案。
本来肇事的女郎倒也不必亲自前来,保险公司全权负责就是。可是穆大壮伤得不轻不重,又坚称要找司机本人谈,他才懒得搭理保险公司的人。
女郎提着果篮,带着一身香水味皱眉走进病房,手扇了几下后,便放弃了对烟味的徒劳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