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成为火影,好像对我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不对,还是有的。
——以前走在木叶街道上,向我打招呼的人大多尊称我为“公主殿下”或者“姬君”,现在他们有些人却会对我说“夫人好”。
我相信,这个夫人指的不是宇智波族长夫人,而是初代火影夫人。
怎么说呢?
我并不讨厌这种转变。
这么跟水户说的时候,引来了她的笑睨:“这句话你真不应该跟我说。可惜,火影大人目前不在村子里,不然你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想起斑临行前的黑脸,叹了口气:“算了吧。他现在见到我,不拉着脸就算好的了。”
“怎么?”水户拿起一件蓝底金鱼纹的浴衣看了看,又放了下去,“算了,不管发生什么,一定都是斑的错!”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你偏心我,才这么说。”
“才没有!”水户放下手中布料,转身面对我,一脸严肃地宣布,“男人都是大傻子!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不仅只针对斑一个人,顿时来了兴趣:“柱间又去赌博了?”
不应该啊。上次之后,我就吩咐赌场老板,暂时不给这个肥羊进场了。
“不是那个。”水户摇摇头,跟我说起昨天发生的一件事。
昨天是水户和柱间的结婚纪念日。水户也没指望男人能记住这种小事,就旁敲侧击暗示柱间——等柱间回家后,全程围绕“送花”这个话题打转。
一会儿说山中花店生意不错,里面的花各个鲜艳娇嫩。
一会儿又说她以前在涡之国的时候,经常有年轻小伙子托别人转赠给她带着晨露的花朵。
一会儿再说去年她生日的时候,千手明送给她这个母亲一大捧鲜花,十分美丽。
念叨了这么多,千手柱间终于悟了。
他望着水户点点头:“好,我明天就找个时间,带你出村。”
水户茫然:“带我出村做什么?”
千手柱间:“难道要在村子里释放花树界降临?这不太好吧?”
“噗!!!”
这是我不小心喷笑出声。
喷完对上水户含嗔带怨的双眼,我赶紧用袖子捂住嘴,努力板起脸:“柱间大人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这样子!”
水户又叹了口气:“我算是认清现实了。柱间也就算了,倒是阿明还能教,希望他以后的女朋友不要像我这样。”
我忍不住又笑了:“不会的。有你这个母亲在,阿明一定会成为一个体贴的好男人。”
水户忽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我一番。
在我毛骨悚然之前,又收了回去,摇摇头。
直觉告诉我不应该问,但心中的好奇像猫抓,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在想什么?”
水户白了我一眼:“我在想你怎么这么迟才嫁给斑。就算你现在马上怀孕,生下孩子跟阿明年纪相差都有五岁以上了!”
原来她是在打我女儿的注意!
我第一反应是要婉拒,话到嘴边才突然想起来,女儿个鬼啊!
我到现在连怀孕的影子都没有,怎么就想那么远了!
都怪水户,把我带偏了!
那边水户却已经放下这茬,拿起一件新浴衣招呼我:“你看看,这件衣服适合柱间吗?”
我摇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凑上去:“这图样……”
***
先前我还有点担心离开村子的斑会赶不上夏日祭,后来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忍者、尤其是顶尖忍者的赶路速度,不是我这种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斑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走完了我之前走了三个多星期的路程。
他回来那日,天气一早就很闷热。
到中午时分,终于落下大雨。
哗哗雨声中,檐廊下的风铃叮咚叮咚响。
我倚在窗边,手拿一卷书,却无心阅读,干脆趴在窗台上,看雨中院景。
雨色迷蒙,雨点打在樱花树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滚珠声。
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努力回忆半天,才想起来,哦,又是我的梦。
梦里有一座差不多的深宅高院,但院子里开的是紫阳花。雨水冲刷在花瓣上,让那些粉紫白的花球更加娇嫩。
噼里啪啦的雨点中,有个穿红色羽织的青年站在我身边,他跟我一样看着院子里的花。
梦中的我没有回头,因此没能看清青年的脸,只能用余光瞥见对方浓密带卷的黑发。
“这些花,下一年也会开吗?”青年的声音平淡温柔。
我回答:“当然会,以后每一年都会。所以你要记得常回来看看它们啊。”
“我会的。”
青年转身,羽织一角飘起,露出别在腰间长刀。刀锷是黑色阔十字型。不知为何,我直觉这把黑色长刀出鞘时,带起的刀光是会像烈阳般的金红……
就在这个时候,我抽动鼻子,在潮湿的水汽中,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一扭头,对上檐廊尽头那个人的眼。
他捧着一只木盒,穿着一身红色铠甲,不紧不慢地从长廊尽头向我走来。
我一时怔怔,忘了刚才的幻象,忘了梦中的一切,忘了移开自己的眼。
直到斑站在窗边,隔着打开的木栅窗低头看我,我才惊醒,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斑先生回来啦。你拿着什么?”
熟悉的香味就是从木盒里散发出来的。
是一种我很喜欢的基础香料,只在火之国都城可以买到。
斑“嗯”了一声,越过窗格将木盒递给我,面色平静,眼如深潭:“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