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二十四年,一月十五。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康建城西面的一座小院内。
几名卫士手持兵器在门前不停地巡逻,这座小院是刑部关押特殊犯人的,很是隐蔽。
从黑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名卫士回过头,只见阴影中游出了一条蝮蛇。
卫士一声惊叫:“蛇!”忽然他觉得腰间一轻,佩刀已被人从身后拔走,紧接着后心一阵冰凉,他赶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刀尖从前胸透了出来。
卫士张大了嘴,向对面的同伴们看去,只见几名同伴的头颅凌空飞起,鲜血四溅,躯体沉重地栽倒在土窑门前。
几个蒙面杀手静静地站在尸体前。
青袍人慢慢地将刀从这名卫士身上拔了出来,鲜血标射而出。
卫士的喉头发出“咯”的一声,身体慢慢倒在了地上。
青袍人冲杀手们轻轻一挥手,说声“去吧”。杀手们闪电般地溜进了暗房。
暗房灯火通明,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被栓在木椅上,两柄钢刀从他的大腿穿出来,他厉声嚎叫着。
对面的条案后,坐着一名身穿暗红服色的官员,冷冷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一声大叫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沉重地倒在木椅上。
行刑官道:“大人,人犯晕刑。”
一名军官冷笑一声:“晕刑。好啊,再加两把刀,把他的脚也钉上!”
此言一出,那晕厥的中年人马上抬起了头。
官员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厉声喝道:“本官再问一遍,那份名单在哪儿?”
中年人哽咽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知会有这份涉及朝臣的名单?”官员冷笑一声:“一个月了,这些刑具连我都用烦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本官告诉你,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瘦小的中年男人就是灵山顶装作僧人行刺皇帝的匪徒中的一个,躲在了山腰靠近悬崖旁的一颗大树上,被禁卫军发现的余孽。
中年人看了官员一眼道:“大人,如果交出名单,我还能活吗?”
官员望着他,没有说话。良久,他狞笑道:“那就耗吧,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好一些。”
中年人忍住剧痛,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也许吧,到那时候,我会交出来的。”
官员哼了一声:“加刑!”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暗室的大门被撞开,几名黑衣人闪电般地跃了进来,寒光闪烁,行刑官和几名卫士登时身首异处。
官员大惊,拔出腰间佩刀,一声大吼:“你们是什么人?”
青袍人慢慢地走进来,他从袖管中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而后轻轻拔出腰间的宝剑,眼中泛起一道杀气。
官员的手有些颤抖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袍人冷冷地道:“动手吧。”
官员喘着粗气,突然他一声大吼,掌中刀幻成一片寒光向青袍人劈来。
青袍人悠闲地举起剑,官员如猛虎下山刀刀致命,青袍人的剑“哒”的一声粘住了单刀,轻轻抖动着双臂,官员的身体竟然随着青袍人抖动的节奏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像个陀螺。
青袍人手中的剑一收一放,官员“咯噔”一下停止了转动,咽喉处裂开一道小小的伤口。
青袍人悠闲地将剑背到身后。
军官的双眼直愣愣地瞪得很大,“扑通”一声,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木椅上的中年人瞪着眼睛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青袍人转过身来,望着他问道:“你是刘三?”
中年人道:“正是。你是谁?”
青袍人道:“就叫我蝮蛇吧。易禀公子让我来救你。”
刘三的眼睛登时一亮:“你们是主子的人?”
青袍人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说道:“名单还在吧?”
刘三答道:“就在我身上。”
青袍人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交出来!”
刘三张了张嘴,脸上诡谲地一笑:“我要先见到主子,才会交出名单!”
青袍人也不答话,走过去一把抓起刘三,走出暗门,随后命随从放火。
顷刻之间,烈焰熊熊,将暗房吞噬。
这天晚上,朱雀堂堂主玄渊来到公主府书房时,长公主正对着书房墙壁上的大图出身,
“殿下。”玄渊躬身行礼。
长公主突转身看向来人道:“何事?”
玄渊一言不发,从怀中摸出一份小折,递到过去。
楚凝陌接过一瞥,只见小折上赫然几个大字。
“烧了?”
玄渊点点头:“正是。今夜右翼军的人去换班才发现暗室烧了,守卫和提审的官员都死了,犯人是跑了还是被烧死尚不确定。”
楚凝陌徐徐站起身若有所思,缓缓踱着步。
玄渊静静地望着她,大气儿都不敢出。
忽然,生性多疑的楚凝陌停住脚步:“刑部大牢不曾有人去劫狱也不曾有人去探查,他们是如何得知犯人关在刑部暗房的?”
玄渊一愣:“这个,属下还未打探到。”
“去查刑部官员和典狱们的财产情况,近期可有人手风较松,花钱行事是否不同以往。”
深夜,皇宫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彪骑兵眨眼间飞驰而至。当先一名武将飞身下马,守门的羽林卫队长躬身叫道:“将军。”
武官拿出官排查验后,大步走进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