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壁画浮雕一块一块的掉下来,墓门轰然崩塌,满满一通道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冲击着两人的脑神经,看得黎晏头皮发麻,是他太心急了。
可是这还没完,墙上所有的浮雕壁画,全部都变成活的了,一个个掉下来,在地上摇头晃脑的直起躯体,舒川鄂瞪大眼睛看着从墙上跳下来的一群狒狒,心里也骂了句卧槽。
黎晏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就摘下黄金面具,墓室里本来还算平静的生物突然暴起,都冲着两人过来。
整个墓室里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虫子密密麻麻的涌了进来,干燥的地板变成了暗红色,好像是用鲜血浸润过,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进了鼻腔,差点让他窒息。
“跑!”来不及多想,先跑了再说。
地上全是软乎乎的暗黑色虫子,看起来非常的恶心,踩上去黏在了脚底,而且堆得太多,两人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虫越来越多,爬上了两人的腿上,舒川鄂还不得不对付后面追上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的动物,他们的眼睛,就跟面具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办!”墓很深,通道狭窄,两旁的墙壁上已经爬满了虫子,而后面的舒川鄂已经被狒狒彻底缠上了,寸步难行。
黎晏的脑子转得飞快,荷鲁斯之眼,象征着牺牲,重生保护,是他动了面具,所以这里的东西才会全部复活吗?
“把刀给我!”黎晏要把这两个眼睛撬下来,舒川鄂艰难的递过一滴血也不沾的刀,和狒狒缠斗起来,而那些恶心的虫子已经快要爬到两人的腰部了,两人站在虫堆里,寸步难行。
这些东西完全是用沙堆成的,整个通道快被虫子塞满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息感,继续这样下去,两人很快就只能等死了。
黎晏抱着十几斤重的黄金面具,用刀撬面具上的眼睛,刀刃卷了,眼睛还是纹丝不动,虫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两人的腰际,舒川鄂已经被那一群狒狒搞得精疲力竭了,还要拦住试图接近黎晏的各种生物。
黎晏发狠的用力戳下去,面具太滑,刀刃一歪,他的整只右手瞬间鲜血淋漓,暗红色的血流在了面具上,那眼睛突然动了。
黎晏管不了手上的伤,一把抓住要跳出去的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虫子堆里起起伏伏朝他过来的东西。
那条眼镜蛇逼近了黎晏才堪堪注意到它,然后已经鲜血淋漓的手又被咬了一口,那一瞬间的失重和麻木让黎晏差点站不住,全靠虫子稳住了身形,舒川鄂完全没注意这边的情况,黎晏眼皮沉重,几乎要闭上了眼。
黎晏暗骂自己真的有够倒霉的,从上车到现在遭过的罪比他20几年加起来还要多,没事瞎逞什么能,还这么爱装B ,现在好了,好奇心害死猫。
虽然在心里把自己和舒川鄂陈彪子布依都骂了一个遍,黎晏始终没有放开抓着眼睛的手,鲜血骨骨碌碌的流淌进了手心,流在了眼睛上。
黎晏感觉脑袋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把他的神经剖开,暴力的往他脑海里灌输信息。
伟大的拉神呀,托特神还没有带来瓦吉特,请在瓦吉特离去之后就休息吧。即使风暴的到来让吾等困扰,但托特神让瓦吉特从风暴中逃离,指引吾等通往冥界之路,以求灵魂的安息。吾等灵魂因此变得健全,瓦吉特也因此变得健全。[1]
黎晏的脑子里不停回旋着这段咒语,然后不知不觉的念了出来,刚刚还在红着眼睛暴起的生物动作慢慢僵硬下来,眼睛慢慢变成了灰色。
舒川鄂不明所以的看着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的黎晏,他手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伤口在一点点结痂,在舒川鄂惊奇的眼神中自我愈合了。
黎晏感觉自己心里出现了一个心魔,和他本人一模一样,有着一双一黑一白的瞳孔,一双高挑狭长,勾人心魄的狐狸眼里全是死气与麻木。
他冷漠的开口:“你已经触动了诅咒,你现在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你的灵魂将会消散,你将把身体献给伟大的荷鲁斯神,他的神泽将会浸润你的心灵,重塑你的躯体。”
黎晏低着头,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森森的笑容,听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宣判着他的死刑,剥夺他的身体,湮灭他的灵魂,真是有够好笑呢。
他慢慢的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露出了血红色的眸子,一丝不苟的发丝,优雅端庄,嘴角的笑容在不断扩大,渐渐变得狰狞,状若疯狂。
“我从地狱里爬回来,经历无数场厮杀,脚下踩着的是森森白骨,淌过用鲜血集成的河流,耳边都是亡灵的怒吼,天神没有对我有一丝悲悯,他们都是我重生路上的绊脚石,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