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沙得意:“她本人比着小像好看多了,手也是极巧的,做出来的糕点比花还要好看。”
士兵羡慕:“你真是有福气,不似我家婆娘,只爱唠叨我,总怕我离了她就不会添衣裳似的。”他这般说着,脸上却是抹不去的幸福。
“敌袭——”外面尖锐的集合声响起,云空沙同帐子里的其他士兵一样,将书信重新揣回心口,抄起武器应战。
这一仗打了七天,敌军终于暂时没有了反扑之力。
只是这边也损失惨重,死了多少人云空沙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伤兵同乡和那个挂着一脸笑容嫌弃他婆娘啰嗦的士兵都已经回不来了。
心中像堵了什么一样难过,却也无能为力,活着的人,都急急忙忙趁着这个闲下来的空当给心中牵挂的人写信报平安。
老板娘:
累月不见,吾思甚笃。
这几日战事焦灼,许久没有同你回信,心中安眠愧疚惶恐。今日打了一场胜仗,将贼人打得暂时没有了招架之力。然而我心中并不见得有多痛快,我在此相识的人,亦在此处牺牲了大半。
可还记得我同你过说的那个同乡,失了一条腿的那一个。敌袭之前我还去看过他,他情绪很不好,说家中来了消息:他将退婚的消息告诉姑娘,姑娘并不信,只以为他是已经死了。激动之下那姑娘心疾发作,一时片刻便没了性命。
他后来许久没有说话,敌袭时瞅准机会绕到了那贼人副将背后,一边不顾敌军的砍杀死死抱着贼人不撒手,一边将刀从贼人腹部穿过去,一点力气都不留,将他自己和那贼人副将串糖葫芦似的穿在了同一柄钢刀上,与那贼人同归于尽。让人难过而又惋惜。
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受伤的,你的小像我贴着心口放着,也保存的很好。就算真的受了伤,我也不会同他一般想不开的,只要你还愿意收留我,我便如你所说,哪一个破碗去小镇乞讨,死皮赖脸也要赖着你的。
本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你说,奈何战事紧迫,战场还没有清扫。我便要去清扫战场,同伴的尸体,能多收一具便是一具,总要尽量帮着他们能够落叶归根。
我身手尚可,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要照顾好自己,平安和顺,莫要我让忧心。
云空沙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