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伯尔顿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
正在翻阅着旧报纸的伯尔顿忽然听见了敲门声,他懊恼地把报纸扔到一边,走过去开门。
自从加兰市爆发病毒以后,当地的报刊就都理所应当地停刊了,伯尔顿翻阅的报纸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了,他之所以还会去看,完全是出于个人的习惯,他似乎是个很恋旧的人。
所以,被人打搅了看报的时光,令他感到颇为地不悦。
“谁啊?”只手推开房间的门,伯尔顿眯起眼睛打量来客。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不由得有些惊愕,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托你找的全找齐了?”
这个人,就是不久前才找他要药剂的莱恩的“手下”——陈尘。
“没有,之所以回来,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陈尘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对方这样的表情,令伯尔顿有些心虚,他不由得压低了声调。
望着此情此景,陈尘只是一阵冷笑。
紧接着,他沉声质问道:“你给我的配方......制作出来的是毒药吧?”
“......”听到对方这样的问话。伯尔顿没有第一时间作出解释,而是沉默了。
但陈尘可没有打算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去,步步逼近伯尔顿,只手拎起了他的衣领,凑到他的脸庞前冰冷道:“你骗了我。”那双眸子里写满了杀意,让伯尔顿打了个哆嗦,心道这人不是好惹的。
但伯尔顿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他在这座城市里混迹多年,靠着一手装疯卖傻躲过了无数次的仇家算账,如今这般状况,他早已经历经许多次了,过去那些亡命之徒找上门来的时候,手段不知道要比陈尘高到哪里去了,他也还是成功化解了,更何况这次?
于是,他释然下来,壮起了胆子道:“你想怎样?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我不想怎样,”陈尘依旧保持着胁迫他的姿势,说道:“只是想让你明白,欺骗我的代价。”
闻言,伯尔顿却是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地望着陈尘,不以为然道:“那你倒是让我见识一下,所谓的代价是什么嘛?”
伯尔顿咧嘴笑了起来,颇有一番阴险小人狡诈恶徒的意味。说时迟那时快,陈尘迅速拿了一个装着什么的瓶子,打开瓶盖,扼住伯尔顿的喉咙,一股脑就把里面的东西都倒进了他的嘴里面。
伯尔顿身子抽搐了下,想要呕吐出来,但东西已经咽下去了,一切为时已晚。他看着陈尘手里的瓶子,认得是从哪来的——就是之前自己给陈尘的,让他用来装「抑制剂」的“配方”,难道说......?
“你给我吃了什么?!”伯尔顿咳嗽着,质问陈尘,后者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毒药’的‘配方’啊,你告诉我的。”
这一秒钟,伯尔顿差点没吐出来,他当然知道所谓“毒药”的配方是什么,想到那些,他就觉得一阵呕吐感袭来。
陈尘冷然望着他这般痛苦扭曲的表情,目光平静地道:“我不想得罪莱恩,可不代表我不敢得罪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欺骗于我,那我也只好还以颜色了......”话音刚落,便是猛地抬起腿,用膝盖顶在了伯尔顿的肚子上。
伯尔顿吃痛倒在地上,刚准备出声求救,就又被紧随着他倒下而俯下身子的陈尘掐住了脖子,后者一副怒目紧盯着他,颇为地吓人。
“我的要求很简单,30剂。”陈尘空出的另外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30剂「抑制剂」。”
“呵......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纵使伯尔顿被掐着脖子束缚住,他也仍旧以气势汹汹的态度回敬着陈尘,道:“一剂抑制剂,可是值九张「狮」卡的,30剂?你以为这是什么普通的药物?不要钱的?”
“这是莱恩向你预定的数量。”
“不不不,那根本就不是预定,而是赤裸裸的抢劫!他准备用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入我这里大量的抑制剂,这难道不是明目张胆的抢?”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你拖欠货物的事实。”陈尘平静地宣判道:“顺便一提,我刚才给你喂进去的,不是你让我搜集的东西,知道你骗了我之后,我压根就没准备再去浪费那个时间。那个瓶子,是刚刚你被掐着喉咙,我趁你不注意从桌上取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刚才陈尘掐着伯尔顿脖子质问他的时候,的确是顺手牵羊般拿走了桌上的一个药瓶,而且伯尔顿被压制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举动,所以才理所当然被陈尘骗了,以为那是自己给陈尘的瓶子。
现如今,闻陈尘所言,伯尔顿脸色陡然间大变,一瞬间就失去了刚才的理智和气势。陈尘拿起刚才那个药瓶,若无其事地读出了标签上写着的文字:“KEM-04,咦?好像就是你告诉我的配方之一耶,那看来我说不是配方不太严谨呢......这东西,是致死性极强的毒药吧?”
“......”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注意到了,你手里一直把玩着这个药瓶,上面的标签就写着KEM-04这个编号,我当时就有所怀疑,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结果后来请教完专业人士,我才知道这是一种特制的毒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东西情有独钟,平日里总喜欢把玩,但......也算是给了我可乘之机。”
“......”
“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了,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备有解药的,但在给出令我满意的答复之前,我定然是不会让你做别的事情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本来,解药不在陈尘身上,陈尘是底气不足的,然而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以欺骗的手段延缓了伯尔顿知道这是毒药的时间,等到他察觉之时,毒性已然快要发作,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此时的他,必须,也是尽快要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