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急走几步,几个起跃就赶上驴车,轻轻纵上车板。沁娘看了看恒娘,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多亏你们,否则寄哥儿怕是性命堪忧。奴家看出来恒娘子和衫儿都有功夫在身,只是我们这升斗小民还是莫要与贵人们再起冲突,到时吃亏了也没个人撑腰子。”
谁知看起来最温和的晨姐儿却决然道:“若大夏朝贵人也不将百姓看在眼里,和当初戾帝何异!”衫儿也握着拳斗挥舞了一下,脆声道:“就是就是,晨姐说得真好。”
沁娘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姐儿们快别这么说,这让贵人们听见了可了不得!听说前几日山原城里一老翁因挑的担子阻了娘子军的道,被打折了腿,还被山原府郡守关牢里去,说他妨碍了什么,什么公中的事。”
晨姐儿眉一挑,冷笑道:“没了辱了娘子军的英名!太子妃就是这么领兵的吗!”
沁娘嗫嚅着说:“许是太子妃不知晓吧?”
恒娘道:“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沁娘再不敢搭话,只闷头赶车。
偏寄哥儿缠着恒娘道:“恒娘子恒娘子,刚才你是怎么将那凶女摔出去的?教寄哥儿好吗?”
沁娘道:“你安生些吧!好好跟为娘学学煮酒倒是正经活路!”
恒娘不以为然道:“煮酒也要学,防身的本事也该会些才好!寄哥儿他爹生前既是娘子军亲卫,这儿子可不能坠了英名。等下回再住你家,恒娘就教你几式。”
寄哥儿连声叫好
沁娘又不说话了,只叹了口气。
片刻,西门己到。进城的人已排了不短的队,都被仔细检查有无携带兵器。
沁娘许是随时送货,与守门的兵卒仿佛也熟悉。她笑着将一小罐酒递给一个看似小头目的兵卒,那兵卒笑道:“沁娘又来送酒?倒是这几日得送得勤些,城里来了不少人呢!”
说着,又着意看了一下恒娘三人,眼珠子盯着晨姐儿就不动了。恒娘一张脸阴森森的。
沁娘见状,忙又掏出一吊铜板塞到这小头目手里,道:“哥儿拿去喝茶。这是老家来走亲的,哥儿行个方便。”
战乱才止几年,人口本就不多,人户制也不严,这兵卒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好容易把目光从晨姐儿脸上撕开,挥手让一行人驾驴车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