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站起来,唤李孝杰出去走走。
两人出门,留李芸一人在屋里跪着又哭又气。
李孝杰落后半步,陪太子妃漫步小径。直到走到一水榭,才停下。周围宫人离得远远的。
李芸四顾无人,慢慢开口道:“当年,子浩未及时回援,虽说是为了大业,到底是让太后皇后觉得他薄情。今圣上还在,当年是圣上战前许诺,谁先攻入西京擒住戾帝,谁将被立为太子。子浩因而才被立为太子,太后皇后也不好多说。但毕竟当年太子没有回援却也是事实。太子之位并非稳如磐石,有睿王在,他是嫡子,又手握重兵,未必就没有想法。当年本宫故意激得他远走边关,让他去找山戎族报齐夕之仇,才令太子得以早涉朝务。睿王对我李氏上下本有成见,如若他登上大统,李氏的未来……”
李孝杰点头道:“下官何尝不知凶险?祖父年事已高,如若他老人家退隐,天下文人还不知又会怎样。虽说我李氏素来为文官推崇,但文人最著正统。睿王占了一个嫡子身份,只要稍加点拨,谁知那群腐儒又会不会倒向睿王?何况,下官并非文臣,也不在他们眼里。”
李煦想了想,轻声说:“回京兄长需与祖父谈一谈,怕是要尽早让父亲入内阁。”
李孝杰皱眉道:“父亲历来谈名泊利,只怕志不在此。”
李煦道:“父亲也是李氏族人,本宫一女流之辈,尚且为家族上下殚精竭虑,何况父亲为李家长子,岂得置身事外?”
李孝节道:“如此,下官回京与祖父商谈罢。”又道:“娘娘与太子殿下还该尽早诞下皇孙,有了皇孙,自是储君之位更稳固。”
李煦揉了揉眉头,淡淡道:“本宫明白。”
李孝杰欲语还休,最终没再说什么。
李芸跪在屋里,泪水岑岑而下。她本就是娘子军五品侍卫,为什么就不能跟睿王提起?
想起那个英武挺拔的睿王,心又一阵阵紧缩。虽然他毫不顾及她的脸面,但李芸仍禁不住仰慕之心。那样的伟丈夫,才是她李芸心中的高山。
“边关小王”只是羞愧之下口不择言罢了。长兄长姐小题大作!大不了明天去陪罪!再说,这话不一定会传到睿王耳中。
睿王护短于齐夕,还不是因为齐将军当年巾帼不让须眉,一身功夫令人惊叹。她李芸也不比齐夕差到哪里。论家世,齐夕只是齐家养女,李芸可是高门显户之女,比齐夕强多了。
再说,自己如今才十五岁,正是人比花娇的年纪。边关苦寒,若能得她慰籍,说不定睿王求之不得呢?今天,睿王只是没看清她的容貌,也不知她也不爱红装爱武装。等有机会了,睿王肯定不会拒绝她的。对,一定不会!
李芸腾地一下站起来,让人进来侍候她洗漱,她才不管什么禁不禁足,明天就偏要去找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