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孝杰知道李芸又惹祸,气得在屋子里负手转圈,骂道:“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我李家百年清贵,怎生得如此女儿家!一个小娘子,撞见男子赤……身,居然不闪不避!反了反了,这还了得!”
一叠声让人去唤李芸过来。
下人去了返回禀道:“二小姐说伤了身子,起不来床。”
李孝杰冷哼道:“既伤了身子,那就不用出门了。传本官的话,二小姐身子抱恙,就居屋休养。无本官同意,不得出门半步。胆敢违拗,回京后跪祖祠三日!”
正在气头上,太子妃又来宣他过去。
李孝杰规规矩矩跟太子妃行了礼,太子妃揉着眉头,疲倦地挥手赐坐。半响不说话。
李孝杰无话找话:“太子殿下没在?”
太子妃淡淡道:“今儿晨起倒是来了一趟,说要微服出去,询问赋税水利等事。现在怕是已出城了吧。”
又反问:“你是御林军统军,太子没让你安排人护卫吗?”
李孝杰道:“微臣首务是打点好大祭一事,太子自有亲卫隐卫,御林军一出面,还微服什么?”
太子妃放下揉眉的头,示意孙嬷嬷为她继续按揉。
李孝杰试探着问:“娘娘叫微臣来,有何事嘱咐?”
李煦沉吟半晌,清退左右,只留孙嬷嬷在才道:“今儿芸儿被睿王扔出来一事,你怎么看?”
李孝杰恨道:“芸儿太狂纵!”
李煦摆摆手道:“芸儿狂纵也是有的。但是,从睿王的举动看来,他浑沒将本宫和李家放在眼里。”
李孝杰道:“岂止娘娘和李家。微臣看来,睿王就是对太子,也素无敬意。”
李煦道:“正是如此!昨儿宴上,睿王不但当众指责本宫,且也拂了太子面子。可太子至今不置可否,今儿又若无其事,还有心微服出去了。”
李孝杰劝慰道:“娘娘也不必烦恼。今圣上已将朝务几乎全放手于太子,睿王再横,将来也是做臣子的命!”
李煦不屑道:“他做臣子原不与本宫相干。怕就怕,本宫将来能否做得了那个位子。”
李孝杰大惊道:“娘娘何出此言?”
李煦嘲讽一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道太子为何屡屡忍让于睿王?左不过是当年齐夕一事,心怀愧疚,一直认为是他回援不及而至。若知道当年是……”
李煦忍了忍,让孙嬷嬷也退下,见门已关上,才小声说:“若太子知晓当年是本宫与兄长之谋,恐这滔天怒火,会让本宫与兄长倾刻间死无全尸。”
李孝杰背心尽湿,怔在椅上。
半晌,他道:“不可能,当年邓祁已死,令传信于睿王斥候昏迷之人也除去了。齐夕更是尸骨不存,这些年太子从未怀疑于娘娘。这,这应是万无可能再起波澜吧?”
李煦咬牙道:“当年知晓那事之人却不了邓祁一个。本宫身边,冯嬷嬷也略知一二,人手更是孙嬷嬷所寻。邓祁的妻子怕也有所怀疑。”
李孝杰发颤道:“那如何是好?总不能将她们全都……”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煦道:“本宫找兄长来,正是为了此事。当年本宫没有除去她们,就是不想让太子睿王疑心。原想等时间长了,他二人放下此事,再……如今看来,睿王放不下,太子也放不下。兄长如今要动他们,须想一个不露痕迹的好方法。”
李孝杰心里暗恨。听太子妃这意思,反倒成李孝杰要灭口?他这妹子啊,从小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她要求人做一件事,总会莫名其妙成了人家还要上赶着求她。呵呵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