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良又一次在四年前放手的梦里惊醒，醒来时发现温瑜枕着他的手臂还在睡觉。呼延良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真实的触感，是失而复得。

“嗯？”温瑜方才被呼延良的惊呼吓醒，此刻已无睡意。

“没事，再睡会。”呼延良将温瑜往怀里紧了紧，“冷不冷？”说罢就要起身去拿自己的外衣准备给她搭上。

“刚刚做噩梦了？”温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冷。她已经清醒过来，准备起身梳洗打扮了。

“嗯。这四年我常常梦见你射向我的那一幕，我抓着你的手，你松开手于是我惊醒。”

“其实我……”温瑜陷入深深的内疚中，那一箭，或许是两个人之间永远的裂痕，插在回忆里，想要拔除便是伤筋动骨，即使取出来，回忆里也将永远留下那么大的孔洞。

“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不怨你。”呼延良根本没准备计较四年前的是非曲直。既然那是一段令两个人都痛不欲生的回忆，那便搁置，不必再提。眼下的失而复得，便已是最好的安排，呼延良不敢奢求更多。

“怎么能不怨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若不是我一意孤行……”

呼延良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细细地吻：“那你若是要道歉，便和我一起回西京，回王府？”

温瑜的沉默像是鞭子，抽在呼延良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就在他痛不欲生地时候，他听见女人轻轻地说了一声：“好。”呼延良眉眼舒展，连忙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紧，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这几年我一直想办法再调查那日神泽改变你箭头方向的那支侧面射出的箭究竟是何方势力所为。”

“那查到了吗？”

“没有。”呼延良看见温瑜穿着单薄的内袍便要起身，紧跟着也下了床，在身后环住她。温瑜被身后而来的一股温热包裹着，她能感觉到身后青年男性有力的心跳声。

“干嘛呀？”

“伊尔郡清晨雾气重，凉得很，行军帐不比寝殿，不能烧炉。你小心些，小心惹了风寒。”

“知道了，堂堂大王爷怎么四年不见像个主事嬷嬷一样唠叨了。”

“四年没和你说话了，我还不得多说点，赶紧补齐。”呼延良眼神柔和，语气温柔。

王帐外，涂匡听见王爷这般样子，一个没憋住，忍不住清咳了几声。呼延良鹰眼一眯，一个闪步将温瑜护在身后：“谁？”

“是……是属下。”

“涂大人你这是什么怪癖，大清早来听人墙角吗？”

“公主不要误会，臣只是……”

呼延良打断他，不悦地说道：“你叫温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