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宫前御道百米,此刻铺开着手工织法的红布毡,从御道两侧开始有官员分立观礼,一直延续排布至长平宫大殿内,文武百官身后有宫中御用礼乐师奏响着婚嫁庆乐。
礼乐声响,锣鼓齐鸣。
呼延朗与景赫两人分立御道左右两侧,一根牵红悬在御道之上。两人三步一顿,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贺。温瑜立在自己的位置静静地看,看着景赫头顶的金钗在阳光下折射出灼人眼球的光芒,看着她端庄微笑,脸庞上粉黛之下早已不见大半年前白虎团营地初见时的稚嫩。
长平宫受封的仪式进行的也很顺利,几番繁复的仪礼之后,王后将象征着王妃身份的金步摇交到景赫的手里,信王与信王妃两人拱手对国君王后行过三叩九拜的大礼,景赫改口喊一声父皇母后,这礼便算是成了,景赫公主便真正成了名正言顺的信王妃。
呼延国礼法,国君、亲王、皇子迎娶正室,女子皆会被授予一支步摇,是为正宫夫人身份的象征。方才观礼时文武百官依照宗室辈分与官位自御道排布分立两侧,位高权重的在殿内,人微言轻的则在广场御道两侧。随行而来的女眷则按照自家男人的辈分与官位分立于长平宫门外两侧。仪式结束之后,便是信王与信王妃由正宫门上马,骑行至信王府,接受西京城内民众的祝福。
呼延良官位高,最后才出这长平宫,迈出宫门一抬眼,便在数百个女眷中瞥见了自己的王妃。旁的夫人见着陆陆续续往外走的达官贵人们,都是低眉顺目地看着脚下,等着自家的男人来牵。唯独大王爷府上这位亭亭玉立毫不避人,扬着头用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怎么,没见着别人家的夫人们都不肯看别家的大人?唯独你不安分。”呼延良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看见比本王更英俊的了?”
考个功名难,入西京做京官更难,能升到有资格踏入长平宫的品级便是难上加难。就算是天姿出众的书生也要耗费个十年八年的,早便是人之中年了,怎么有这年轻有为的王爷英俊。
“你那金玉步摇呢?”呼延良是嫡长子,温瑜是大王妃,因此这步摇也比信王妃级别高些,信王妃是金步摇,温瑜的是金玉步摇。方才观礼时,呼延良在一旁立着,看着信王与信王妃三叩九拜间,又回忆起自己大婚时的场景,便突然想起温瑜的金玉步摇。
“在锦盒内好好的收着呢,怎么,怕我还了你金玉步摇,这就跑路了?”温瑜笑了笑,随着呼延良的步子往宫门口走。
呼延良一路与温瑜聊着上了马车,马车跟着整个嫁娶的车马队往信王府走。到信王府门口时,里面已经重新布置好了。院内林林总总摆满了圆桌,呼延良被引至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女眷则在堂屋就坐。
饶是还没开席,温瑜便在这堂屋周边溜达溜达。后院里侍女还在忙活着布置婚房,一趟一趟地搬着要用的东西进进出出。温瑜明锐地观察到,这东西怎么皆是双份的。就连带着这蜜枣与桂圆,每次都是两盘两盘地往后院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