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事?”
温瑜也不绕弯子,直接便说:“关于温都旧案,你知道多少?”
涂匡收了刀,示意方才对阵的士兵先下去:“关于温都旧案,卑职知道的,同王妃一样多。”
“一样多……那你知道王爷将卷宗放在哪了吗?”
涂匡摇摇头:“王爷做事周密,不该卑职知道的,卑职不得而知。”
“那当年主审温都可汗的是哪位吏官?”
“国君亲审。”涂匡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卑职斗胆劝王妃不要细究,王爷已经做了主好不容易粉饰太平了。”国君亲审,便就是等同于未审,便就是国君亲自定了罪。
粉饰太平,温瑜不愿要粉饰来的太平。这案子藏得越深,倒是越显得其中蹊跷了。这蹊跷,五年前便是蹊跷,五年后仍是蹊跷。为人子女,父汗在时未能救他一命,父汗不在了,若仍是不能为他昭雪,岂不枉为。
温瑜忽然想到林如霜。那日四王爷府上听说过林姨有丈夫在南固村,这便又策马去了南固村。南固村距离白虎团有一段距离,待温瑜赶到南固村时,天已经有些擦黑。村子里人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眼下各家门扉紧闭,有许多户已经黑了灯。
温瑜扣了几扇门打听林如霜,但只要这个名字一问出口,屋内的人听说这名字,便吹灭了灯不再出声了。温瑜心里纳闷,更觉得情形可疑。壮着胆子一家一户门敲过去,终于找到了所谓的林如霜的丈夫。
那男人高大威猛,络腮胡子遮了半边脸,**着上身,露出胸口的彩色骑士纹。屋内是各色刀具与晾晒着的皮毛,看样子这男人是个屠户。
男人见到她,顿了顿,左手搭在右肩面向东北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格根哈斯(明玉)。”
温瑜的眼泪这便要涌出来,忙用不太熟练的温都语回应了他一句你好。格根哈斯是温瑜温都语的名字,意为明玉;瑜,也意为玉的光彩,也是明玉。温瑜从小在呼延作为质子长大,许多乡音都已淡忘了,这格根哈斯,自己许多年没听过了。
温瑜这才知道,这男人叫额图。原是父汗手下一名普通护卫,出事那日恰好被派至南齐办了点采买的差事,这才侥幸逃脱了。等自己采买回西京,才知道温都忤逆之事,这便隐姓埋名在南固村落了脚。
那男人十分激动地诉说着,语速很快,吐字又不太清晰。温瑜站着听了一会儿,这才听明白。前几日林姨匆匆逃回南固村,很快南固村便来了追兵,只是这追兵分了几派。一派是来杀她的,另一派是来护她的。交战场面很激烈,南固村本是个农耕的安逸村落,没见过这阵势,村民都被吓惨了。所以方才温瑜一户一户敲门时,村民听到林如霜的名字这才如此反应。
“那林姨现在人在哪里?”
那男人摇摇头:“护她的那一派赢了,便将她带走了,如今不知所踪。”
温瑜想起来,先前问起呼延良是不是杀了林姨时他的回答,不知道。不知道?那他究竟派来的人是为了杀她还是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