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要去哪里?”马车上,小世子掀开帷幔看着轩窗外渐行渐远的西京城门。
贺兰敏之也跟着看。生养她二十多年的西京,从今往后就只是记忆中的一个名词。贺兰府与四王府往日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直到最后变得很淡,只剩下呼延禹最后从牢里送出来的那张字条。
字条上是他一贯飘逸的字迹。敏之,若有来世,我在海棠树下等你。
贺兰敏之也不知道这马车的终点是哪里。马车由皇家卫队亲卫,路线由皇帝亲自定夺,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甚清楚。一道圣旨,贺兰敏之与孩子便即刻启程离京。
这一路往东走,越往东人迹越罕至,直到陆地尽头。贺兰敏之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蔚蓝辽阔的“湖泊”。这样无边无际的蓝,仿佛能够洗涤心灵一般。
护卫牵引来一艘木质的简易渔船,对着船夫耳语了几句便再次上马。
“郡主,请您与世子登船,卑职等人的职责就是送到这里了。”
远方,海平面消失的地方有一方狭长的陆地。
贺兰敏之紧紧护住儿子,跟着船夫靠着这有些简陋的舢板渡过海面到了对岸小岛。
他摸着贺兰敏之的脸,捅了捅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笑了笑,“怎么是得不到我的爱呢,我的全部的爱,都在你身上啊,我的傻敏之。”
“敏之,你要好好的,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小岛上,海棠树郁郁葱葱,若隐若现的花苞正含苞待放。
海棠树下立着的那位布衣男人手中的锄头先落了地。
贺兰敏之提着裙摆飞奔过去,后面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也跟着跌跌撞撞地跑。
“可是我喜欢,呼延禹,我求求你,你给我一个孩子,好吗”贺兰敏之哭得更厉害,“你有许多人可爱,可我只有你一个。你十天半个月的才来我房里一次,你知道这漫漫长夜,有多难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