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是谁啊?”柳一苇问道。
“刘贺名气不大,他奶奶,你一定知道,就是那个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李夫人。”
“哎哟!李夫人啊!那这刘贺应该也丑不了。”果然,柳一苇还是对女的更了解。
“那倒不是,刘贺又矮又丑还一身的病。你别看他奶奶那么得宠,他让霍光推上了皇位又被霍光拉下了马,一辈子从偏安一隅的昌邑王到九五至尊的皇帝再到愤懑郁郁不得志的海昏侯,也算是大起大落了。可到死连黄肠题凑都没混上,人死国除,后人还都被废为庶人,我其实还是蛮同情他的!”
我继续说道:“我们在的这个盗洞是五代时期的,从墓室的车马库斜插入西室,先刨不通的这边是东、西室的隔墙。东晋时期的地震导致海昏县被鄱阳湖淹没,地下水倒灌。而在唐朝时,鄱阳湖水南倾,地下水冲击、淹没了墓室,我想这些麟趾金当时应该在盒子里装着,但木头腐朽烂掉了,它们随着泥水流动,因而我们才有幸能够挖到,这也多亏了汉代人的厚葬观念。”
“我去,这才叫术业有专攻啊,蒋其渊,哥们儿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你了,就俩字——我服了!”听语气,柳一苇这次说的是真心话。
“分明是三个字。”
“那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啊?”
“把我们刨掉的土填回去,然后立即离开。这群恶贼的盗洞打偏了,他们摸不到宝也就放弃了,我敢打赌这几块儿麟趾金一定是脱离大部队落单的,更多的马蹄金、金饼和大量麟趾金一定还泡在我们脚底下的水里呢,这群泼天杀的混蛋不会水下考古,他们动不了这些宝藏。”
“行行行!你是大哥,我都听你的!小弟唯你马首是瞻!”
“我比你小三个月呢,比老我可是比不过你的!”
“蒋贤弟,请受愚兄一拜!”
“我们还是先拜一拜海昏侯再赶紧走吧!”
我伸出了手,抓住了玉璧,抓住了时空之秘,却抓不住自己的命运!我不禁问自己,下一场旅途与危机又将在哪里开始,何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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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银雪到了辽上京小半年来弥补了好多《辽史》上的空缺,通过耳闻眼见,耶律休哥的形象更加丰富饱满、有血有肉了。她虽然仍和王妃的侍女合住在一顶毡帐里,却不用再**毛蒜皮的小事儿了。那日天气异常,前一刻还晴空万里、惠风和畅,下一秒突然强风来袭夹杂着滚滚沙尘,一阵乱舞过后,穹庐之外积了一地黄沙。等风停后,别的人都出来拾捡、寻找丢失的物品和迷路的牛羊,户外的牧民则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互相拍打着衣袍,倾倒着靴子里的沙子。唯独陆银雪特立独行,穿着衬衫和短裤,披散着一头彩发,竟然捡起一根木棍,蹲在沙地上画起了速写!无论是她的发色服饰还是行为都显得格格不入,简直是羊群里的骆驼。
她画着这些契丹人经历沙尘暴后的百态模样,画着朝思暮想在远方的那个魁梧的身影,对着画中人笑了起来……
不知道逊宁那里怎么样,打仗顺利吗?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沙尘暴?自己还真挺想看看他灰头土脸的模样……
“哎——你踩到我的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