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也这样，明明不露一丝气息，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危险可怕的张力，仿佛一头不知何时就会被触怒的野兽，诡秘的气息萦绕，远远见了，竟是有些渗人。

凌羽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的心中是深深的叹息，却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东方洛染。

“他一直这样么？”

远处，雪璃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地开口。

他身边的暗一也望向了那一处，平日嬉笑的娃娃脸上无一丝笑意，他叹了口气，“已经三个时辰了。”

一双可爱的杏眼里掩不住的忧虑。

暗一的心中也是深深的叹息，却又觉得东方洛染这反应已在预料之中，毕竟平日里一点有关四夫人的闲言碎语她都听不得，更何况如今莫神医居然真的查出了四夫人是被人毒害的。

这叫东方洛染如何能够保持平静和理性？

劝又如何，根本不会有半点效果，还不如这样静静地看着，等着东方洛染以自己的方式将心中的痛苦抒发完。

事实上，暗一觉得东方洛染能够做到如今的样子，和当初相比，已经理性克制了太多。

雪璃月望着那身影落寞，哀伤，却又有些骇人之气的红衣小少年，目光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他不曾想过，东方洛染会有这样的一面，那双纯净澄澈，孩子般纯真又隐藏狡黠的莹莹墨眸，此刻早已变得幽深渗人，看过来，便是直入人心底的诡谲凉意，叫人毛骨悚然。

他的娘亲，在他的心中竟是这么重要么？竟能叫他散发出如此浓郁的哀伤与痛苦。

头一次，雪璃月心中犹豫，自己是否该上前去。

“洛染，才刚刚醒来，怎么就坐在了这里？”远处，老王爷有些浑厚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隐隐的责备。

听说东方洛染醒了，他心中庆幸的同时，便是赶紧赶了过来，谁知却正巧见到了东方洛染在湖边吹风的场景，当下就皱着眉开口了。

湖边的红色身影一愣，整个人瞬间呆滞如雕像。

然后，她便好像被这句话惊醒了一样，眼中无尽的黑暗终于慢慢消散，消散，再消散，直至无形，一双无神的眼睛也终于恢复了些光亮，她身后的凌羽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沉郁骇人的气息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为了无形。

凌羽心中松了一口气，东方洛染终于恢复正常了，同时，他又看向了走来的八王爷洛擎，眼中隐隐有复杂之色，东方洛染这种状态下，是完全将自我封闭了起来，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他没想到，八王爷的话居然会对东方洛染起作用。

东方洛染近乎僵硬地将头扭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那么奢望的蓝色身影并没有出现，只有洛擎略显苍老却清矍威严的身影。

她怔愣，眼前一阵恍惚。

“洛染，你这是怎么了？”明显地发觉东方洛染的情绪不对，洛擎不由有些担心地问出了口。

东方洛染的情绪就再也止不住了，瞬间眼中蓄满了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外公，我想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