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痛骂上天,痛骂诸神,为什么要让他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待遇,他又向上天祈祷,祈祷众神能给他一丝力量,让他能自行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免得再受这非人的折磨。
“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江海潮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当黎明的曙光来临的时刻,江海潮的神智已经变得疲惫不堪,他向他所知道的所有神明祈祷,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纵然是灵魂也在所不惜,只求能够速死。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那缠在他双臂上的植株已变得叶片枯黄,不复有往昔的翠绿之色。枝干上也再无新叶长出,整棵植株仿佛已经到了垂死的时候,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疲惫。
被痛楚折磨了一夜,神经已绷到了极限的他再也无法抗拒睡魔的魔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昏睡前,他仿佛看到那棵枯黄的植株整体化成了灰末,从他的手臂上落了下来。
“眼皮终于可以闭上了。”他的心中无限欢喜,却没有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客厅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当江海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分,已经西斜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床铺上。他困惑地坐起身来,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自已,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时他才突然地想起昨天那痛苦的一夜,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令他感到奇异的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地变化,左手处依然有一处疤痕,但是其他地方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不同。
“难道是梦?”
江海潮呆坐在床上,心中充满了迷惑。
昨夜痛得死去活来的一幕幕情景,渐渐地回忆起来,令他不寒而悚,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苦经历,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如果说一定要他在生死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
他宁可选择。
“生!”
江海潮踌躇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有着生的渴望,一想起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还有众多漂亮可爱的女人,他又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怎么会有这样真实的梦境?”江海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了,是不是我最近太累了,以致于出现了幻觉,这几天我就在家里好好地休养一下吧。”
他拿起了手机,叫了一份外卖,又从酒柜中取出一瓶好酒,享受了一顿美餐。
酒足饭饱后,江海潮坐到了电脑前,既然决定这些天不外出了,不如早日将手中的约稿完成,也免得日后再拖稿。小说写得很顺利,江海潮觉得自己文思如涌,妙语连珠,就连自己也被这文字所感动而根本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昏黑。
就在他写得得意之时,突然从左手的伤口处传来刺骨的疼痛。
这一次的剧痛来得突然而猛烈,与之相伴的酥软感随即彻底地袭击了江海潮的全身,这一次的剧痛和酥软感来得十分迅速,几乎是江海潮刚刚有所感觉,全身就已经变得无法动弹,没有给他片刻的时间。当他反应过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或幻觉时,他已经一头扎在了透明的电脑桌上,鼻子被磕得生痛,甚至于流出血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江海潮心中哀号道,“我做了什么坏事了,上天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我。”
透过透明的电脑桌,他可以看到自己耷拉下的双手上再一次的出现了绿油油的嫩芽,令他更为恐惧的是,这一次竟然双手上同时出现了四株嫩芽,巨大的痛感如同海啸般掀起了层层巨浪,一波波地冲击着他的神智。每一次都令他感到痛不欲生,却每一次都清醒地支持过来,晕倒,对于现在的他,竟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紧接着,从他裸露在外的双臂上也长出了六株嫩芽,虽然长势看起来要比手上的慢一些,却依然慢慢地钻出了他的皮肤,给他带来钻心的痛楚。
“十株?”
江海潮在那一瞬间,脑海中几乎是一片空白,昨晚只是区区的一株,已经将自己折磨地死去活来,今晚竟然同时出现了十株。
昨晚的一幕再一次在江海潮恐惧的眼神下重演,伴随着无比的疼痛感,植株慢慢地长大,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舒展开来,给予他无匹的精神压力。
不断成长的植株慢慢地向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延伸而去,其中的一株甚至向他的鼻孔钻来,江海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绕过了电脑桌面,爬上了他的脸皮,如果说此时此地的他能够叫喊出声的话,恐怕整栋大楼的人都会被那凄厉的,仿佛来自九幽黄泉下的惨叫所吓倒吧。
江海潮痛恨自己,为什么白天没有选择跳楼自杀,那也只是瞬间的痛苦,总比眼下这样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强。与这种来自肉体内部并直接刺激神经的痛楚相比,从古至今没有一种酷刑能与它相媲美,江海潮坚信这一点。
又是宛若地狱般的一夜,当黎明的曙光照上公寓的窗户时,痛感退却的江海潮已被折磨地奄奄一息,脑子里甚至连欢喜的念头都来不及想,就那样直接地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一阵阵如同山响般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沉睡中惊醒,睡眼朦胧的他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的正是他的现任女友。
“啊。”一声尖叫在他的耳边炸响,立时令他清醒了过来,这才看清站在门前一脸惊骇的女友。
“叫什么叫,又看见老鼠了吗?”江海潮不满的说道,这个女孩子胆子实在是太小了,见个虫子、老鼠、蚯蚓什么的都会大声尖叫,这一次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我还有事,我这就走。”女友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话,一边不断地向后退,一说完话,她转身就走。
“喂,电梯在那边。”江海潮对此也并未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不用了。”女人急匆匆地跑下了楼梯。
“她怎么跟见了鬼一样,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头昏脑涨的江海潮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嘟囔道,这女人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反常,令江海潮感到大为迷惑不解,他躺倒在床上,他实在是太累了,他迫切地需要休息。
就在他刚刚重新进入梦乡时,再一次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江海潮立时怒火勃发,几步来到门前,一把打开了房门,出乎他意料的,站在门前的竟然是前天在川渝女子大学门前遇到的那位开车的少女,在她的身后,还有一戴着帽子,将面孔全部遮掩住的女性,不过从身材来看,极其诱人。
江海潮不禁为之一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下一个猎物竟然主动地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