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准确的说这叫酒精,和酒味道一样,但是不能喝,是专门用来消毒的。”
“不喷这个东西就不能进入医护区,这也是你们都虞侯下的令吗?”
“回将军,是我们指挥使和都虞侯共同下的命令,小的只是个普通士兵,不敢违抗军令。”
“好,既然如此,本将就只有从命了,来吧,要消毒,就先从本将开始吧!”
见吕顺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凭那个军士往自己身上喷酒,然后又按照规矩,拿柳枝水洗了手,才推开院门进入里面,其他人也无可奈何,只能遵照一样的流程行事。
吕顺作为堂堂的军司马,之所以接受这样的羞辱,只是因为他曾在潘美的报告中看到过,巩县乡兵的医护院里从来都没有死过人。
在如今的这个年代,士兵们真正在战场上死的其实并不多,有很大一部分的士兵都是死在伤兵营的,作为一个带兵多年的老将,吕顺如何能够受得了伤兵可以不死这样一个巨大的诱惑。
其实对于大多数军队来说,那些上过战场负过伤的老兵都是宝贝疙瘩。到了战场上,一支由纯粹的老兵组成的队伍,往往能够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
如果在这里真的能找到让伤兵不死的方法,被小兵喷几口酒算得了什么,就算让吕顺受再大的委屈他也认了。
当众人进了医护区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可思议。
这里没有扑鼻的腐臭味,没有刺耳的惨叫声,没有身穿血迹斑斑的军服的伤兵,更没有被伤兵打的四处躲藏的民夫护工。
有的只是一个寂静的环境,一片安详的氛围,和一股子酸涩的柳枝水的味道。
这里伤兵不多,也就十来个。据楚飞说,这些都是在训练中受伤的,有扭伤筋骨的,也有摔断胳膊腿的。
这些人被按照受伤部位和伤势的不同,每两三个人被安置在一间不大的房间内。
走到一间屋子跟前,掀开竹帘子,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起初大家以为是有人在喝酒,仔细一瞧却发现是几个身穿白衫,头戴白色缠头,脸上还带了一个用白色麻布制做的口罩的医护兵,正在给伤兵擦拭伤口。而他们所用的东西好像就是酒。
如果说外面的军营是干净可以形容的话,那么,病房的环境简直就是纤尘不染。
吕顺抬腿正欲往里走,屋内的医护兵作了个阻拦的姿势,然后随手递过来一个和他们自己所戴的一模一样的口罩。
吕顺接过来,学着他们的样子带好了口罩,便径直走到病床前,亲自验看那些伤兵的伤口。
这间屋子里住的是两个伤势较重的伤员。其中一个在训练中摔断了腿,而另一个则是在滚下山坡的时候,被撞伤了身体,全身上下有好几处非常严重的创伤。
吕顺仔细看了他们的伤口,他惊奇的发现,这两个人的伤口处都没有红肿化脓的迹象,几处大的伤口甚至被人用丝线像缝衣服一样的缝了起来,然后在留一个小孔,插着一根干净的芦管往外渗黄色的水。
“这是谁干的?”吕顺看着受伤的士兵问道。
“是我们楚虞侯亲手给俺缝的,说是这样好得快!”
“你就让他缝?不担心出麻烦?”
“出什么麻烦,俺这也不是第一个了,俺们都虞侯是金刚降世,比神仙本事都大,天雷都劈不着,还能害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