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见月一直在努力,再次重逢她也要做的很好。
要尽量做自己,要尽量装作无事发生,要跟沈清让一样。
但现在的这一幕完全宣告了她的不可能。
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学生时代,因为她一个人在教室等周舟来接她,傍晚星稀,手机在讲台上充电,她百般无聊地坐在课桌上翻看课本。
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抬起头,看到了戴口罩的男人,下身的裤子拉链松开,似乎怕她不知道,还故意说些肮脏的混话。
他愈靠愈近,手上的动作加速他的兴奋。
遇到变态了。
脑袋混乱一片,舒见月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没有尖叫,只是桌前的图书推乱,散落到地上,脚几乎是软的,从后门逃脱,还没下楼,手腕就被人扣住。
是清冽的气息,沈清让把她拉住,“你怎么?”她的身子已经撞上他的,还想要推开,无法控制地在抖,又听到他问,“是遇到什么了吗?”
大概是因为沈清让的缘故,口罩男凭空消失,再回到班里的时候,仅仅留下讲台上的手机,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你一个人?”沈清让皱眉。
想到有人会在她眼前,冒犯她,沈清让抿紧了唇。
手机收了回来,舒见月的手还在颤抖,想给通讯录里的谁随便打个电话,却连摁出的勇气都没有。
等她蹲下,膝盖弯曲,手中的电话却被他夺走。
他说,“以后打给我吧。”
在那个夜晚,在教室混沌而刺鼻的气味中,以最直接的方式,把他的电话输入到了第一的位置。
高中是他,大学是他,现在也还是他,她从来没有想要变过。
即使他根本没有想过联系她,但她还是保持了这样的习惯。
“沈清让,”不可抑制,她的眼眶已经红掉了,“到底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吗?”
“......”
走廊最尽头连接了演播室。
渐渐靠近了脚步的声音,舒见月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跟沈清让在一起,使劲想要推开沈清让堵住她的手。
但男性与女性的力量差异终究是悬殊,还是被他牵制住了手。沈清让回过头,拉开了一边的杂货间,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进去。
没开灯,她与他处于黑暗。
而她抬起头,就可以呼吸到他的气息。
没有说话,嘴唇已经被他堵住,手指触碰到她的唇峰,像冷又像热,心脏漏了几拍,他声音压低,问:“你想让他们看到我们吗?”
“不想。”
“嗯。”
“.......”
情理之中的答案,沈清让并不意外,他的声音偏轻,几乎是用气声,“那就别说话。”
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还有搬动椅子的声音。
只有几分钟的事情,但好歹他们还能在一起,即使什么话都不会说。
舒见月抬起眼,只有在黑暗里,她才能光明地看他。
距离瞬间的拉远,她可以看到他整张脸,漆黑的眸子失了神,涣散而冷淡。
“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舒见月觉得委屈的人是自己,“该难受的是我吧。”
走廊过道的人离开,听不到声音,舒见月说:“还要和你呆在一起。”
“……”
-
剩下的时间是跟粉丝签名合影,从杂货间回来后,舒见月就觉得沈清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好几次向组合那边看,都觉得他在发神。
是她把话说重了吗?但她也没说什么吧。
舒见月侧头,顺手签了个名,听到了粉丝的疑惑声,低下头,看了眼白纸上的名字,写成了沈清让的名字。
完全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舒见月愣住,尴尬地把白纸收回桌下。
“月哥,”梁以森也发现了状况,立刻帮她遮掩,“这游戏玩输了就输了,到现在还想一雪前耻吗?”
舒见月噎了下:“是,我没你心大,三十秒就下,客串也没这么快的吧?”
粉丝忍不住笑。
签名结束,两个人回到后台。
收拾完毕,梁以森伸了伸懒腰,敲开门,等舒见月一起开始准备下一波活动,“吃个夜宵?”
梁以森在剧组跟舒见月的关系不错,形同兄弟,两个人的喜好还挺接近,特指对人。
苏棠先一步到地下停车场准备,这会儿她拿上包,跟上梁以森,立刻拒绝,“不吃。”一想到自己胖了两斤,舒见月就不能忍,摆手,“我昨天晚上胖了两斤。”
梁以森不太会长肉,《枯木》的剧组就已经见识到了。
偶尔晚上点外卖,数他吃得最多,但体重不涨反而掉,这让舒见月嫉妒了很久,甚至还拉黑过一段时间梁以森的微信。
“两斤?”梁以森拉仇恨,“真羡慕,你不知道,我经纪人天天都想我吃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吃多少体重都没变化。”
“怪不得呢。”
“嗯?”
“初中物理没学好吧?质量守恒定律,听过没?”
梁以森:“?”
“脑容量小,食量大,体重不变。”
“……”
现在是下班时刻,或者别的厅在录制,走廊略显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