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星荟。
主卧灯光昏暗,照的人脸孔冷白,阳台窗户开着,风携着雨窸窸窣窣灌进来,角落里几株太阳花被摧残至落败。
“四少,计划成功。”
“嗯。”
景砚随手按了开关,熄掉灯,蜷在落地窗旁的吊椅里,指尖夹了张照片,女孩正值豆蔻,嘴角扬着笑,旁边的梨涡荡了起来,眼睛弯弯,化作月牙儿,身旁的男孩年龄略大些,十七八岁的少年,轮廓依旧稚嫩,杏眼安静细腻,没什么温度,寡淡又乏味。
良久,照片被塞到了吊椅旁边,手指一压,抱枕陷出痕迹。
黑暗里,血顺着手腕滑落,一滴一滴砸进银灰色地毯里,脚边扔了把刀,刀尖染血,森凉冷冽,空气被血腥味占据,碎瓷散了一地。
钟表里指针争分夺秒,风停雨歇,主卧空气静谧到停滞,只剩薄弱的呼吸和血“嗒嗒”落地的声音,一下一下刺激心房。
手腕搭在身侧,润瓷的白,其间的刀痕又格外显眼,新的、旧的,密密麻麻,看得人心底发怵。
景砚做了梦,梦到了极久远的事情。
正值盛夏,流金砾石。
昨夜降了一场许久未曾来的泼瓢大雨,荔枝树的叶子沾上夜里甘霖,微风一吹,细雨纷飞,落在人颈间,融去了盛夏的炙热。
蛰伏地底的蝉也因昨夜的那场雨破土而出,坐在枝头,知了知了的叫着。
树上坐着知了,树下坐着年轻妇人,双腿并着,趴了个男孩,五官稚嫩,只有九岁零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