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父皱眉看着两人进了隔壁屋子,对于慕清颜的身份有些膈应,有心想说什么,但他明白缪风不是胡闹之人,又想起儿子越来越严重的伤势,也就没了追究的念头。
桌上的茶碗冒着热气,里面飘着是几片苦茶,也就见缪风来,才舍得拿出来招待,孙父沉沉的叹口气,身边坐着的孙母犹自害怕,瞥见慕清颜走了,才敢小声道。
“老头子,我听人说,那姑娘不干净,她……”
“够了!”孙父皱眉,把手中茶碗掷到桌上,“砰”的一声,水渍溅在桌上一大滩。
他平息了几口气,极具威严瞪了眼孙母。
“知道不干净就别传出去,人家缪风亲自带来的,你还能把人给赶出去!”
“可,李姑娘……”
“李姑娘等会儿来了,你若不想咱家明天被泼狗血,就把嘴把牢了!”
“是,我,我知道了。”孙母是个软弱性子,被孙父这番厉语斥责,吓得连连点头,自是孙父说什么便应什么。
另一边,孙岩屋中,缪风怕慕清颜又闹什么幺蛾子,一进屋就关紧了门。
此刻的孙岩早已陷入了昏迷,高烧不退,腿上伤口发炎,四周红肿,些许部位已有腐烂的现象。
眉梢微凝,慕清颜站在床前,伸手在孙岩裸露的腿上按了几处。
缪风紧盯着慕清颜,见她几乎趴在孙岩腿上,却探了许久没说话,他不想给她太大压力,可是想起前面几个束手无策的大夫,心里难免有了几分不安,有些急躁道。
“慕清颜,到底能不能救?”
慕清颜正趴在孙岩腿上,兀自看着伤口没有回话,待将腿上几处穴位一一查看过,她才收回手,直起身,从腰间荷包取出几片薄刀,银针,肠线来。
在缪风急得快要团团转的那一刻,慕清颜终于停了手,抬起头。
“伤口有些复杂,时间晚了。”
“不能治?”
“能,得割腐肉。”
浦溪县这样的小县城,药铺里坐堂的大夫医术都有限,多是治些小伤小病,孙岩的腿上有碗大的血口子,若不是缪风坚持,这样重的伤势,通常都是大夫看一眼,便吩咐早早准备后事了事。
此刻听慕清颜竟然说能治,当然是震惊又高兴的事,只是这治的办法,却着实有些渗人且匪夷所思。
缪风见她一本正经,只得半信半疑道:“割了腐肉,就能好?”
“他高烧不退,意识昏沉,且身体虚弱,不能再用麻沸散刺激大脑,所以他会不会在这个过程痛死,我不能保证。”
慕清颜把丑话说在了前头,缪风听见这话,果然面色沉重起来,垂眸,思索片刻,还是抬头看着她道:“你尽力便好,若出事,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