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回他一笑,朝地上指了指,道:“反正昨晚咱俩都湿身了,也一处睡过了,就别客气了,今晚这地归你。”
这话说得虽是事实,但那是形势所逼,今夜就太不成体统,缪风紧皱着眉刚要开口,慕清颜已经把碗递给他:“你若嫌我名声会污了你,倒是可以出去!”
缪风脸一沉:“谁嫌了!”
她闭上眼,不在意的手指着地“那就躺着去!”
“你……”缪风咬牙,硬生生被噎一口气,而本来面对他的脸,也换成了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他只把那后脑勺快盯穿了,才转身放下碗,去桌前扯着两张长条凳拼起。
欲躺将躺,却见屋内那窗对人后背开着,虽着实散酒气,半夜却恐染风寒,眉间闪过对那单薄青影的担忧,他几个大步上前关了窗。
慕清颜听见这动静,闭眼不睁,眉头却微皱了皱,在李君泽营帐里喝的西北烈酒果然厉害,此刻头亦难受,身上酒气更难去。
心中正懊悔,只听“啪”一声轻响,此刻,她侧身向床内侧而睡,眼前忽落了样东西,一个指甲大小的木球。
“这香球你放身上,可以去酒气。”耳畔传来缪风别扭又低沉的声音。
她伸手把它放入掌心,淡淡花草清香随之入鼻,正细嗅间,又倏忽一奇,竟沁出点点舒雅墨香来。
将香球握在手里嗅了嗅,眉头小动,她不由转过身,瞥了眼不远处躺下的缪风:“此香好闻,倒不似寻常物,你身上怎会带这东西?”
缪风躺在凳上,闭眼不睁:“找一人讨的,我时常习武也有饮酒的习惯,只是那人不恋酒,我怕见他时身上染酒气不好,而此香乃他所制,为他所喜,便讨要了些去酒气用。”
慕清颜没想过缪风会有如此心,一时倒觉诧异:“能得你这般细致对待,那人莫不是你心上的美娇娘?”这话中,戏谑之意居多。
凳上,缪风听这话,闭目兀自不言,只右手自腰间扯弄几番。
接着,手猛的一挥,空中是一道破空声。
一小木盒穿过漆夜,竟极有准头,朝她脑袋砸了过来。
她目一缩,极快侧头一避,那小木盒“砰”的一声,落在了她方才躺的那处,眸定在那盒上。
她嘴微张,一副莫名之态,尚未开口,耳边传来维护低语。
“你既喜欢,这香球便统统给你,只是你再诽谤那人,我定不轻饶了你!”夜色中,那语气依旧熟悉,却是难掩严肃沉抑。
若非心中对那人极尊敬,不可有此态。
她挑挑眉,倒是第一次瞧见缪风这般模样,不由笑了笑,将那香盒放入荷包中,扯了扯身上薄被,闭眸,道。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