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吓焉了,小肩膀垂得没了力气,想起那八十脊杖,苦巴巴道:“师叔,我会不会被打残?”
道绰瞥他一眼小身骨,幽幽感叹:“平时叫你们这些小家伙多练些武功,就是这个道理了,武功练好了,犯起寺规来至少不会打残啊!”
小益德听得快吓尿了:“师,师叔,咱们趁着夜黑风高,把慕姑娘藏起来吧。”
道绰走在前,手像长了眼睛,摸上后面益德的小脑袋,摸了几摸,搓了几搓:“莫慌,慕姑娘今夜不能离开后山,非但不能离开,还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
“为什么?”
益德眼里泪快憋不住,双手举头顶,泪汪汪抓住道绰搓上瘾的手:“方丈知道这事,慕姑娘肯定不能再住下去了,至少后山就绝对不行!”说到这儿,他眼前一亮,希冀看着道绰:“师叔,我能不能说是祁公子……”
“不能!”
道绰毫不留情拒绝:“你师傅平日怎么教你的,作为僧人要有自己的担当,不能推责给祁公子,我们现在要自己去拖住方丈!”
“拖,怎么拖?”益德一脸生无可恋:“师叔,难道我要一边挨打,又一边想办法应付方丈?”
道绰头也不回,只一道余光扫过来,满是嫌弃:“你以为人长一颗脑袋,一张嘴是干什么的,都跟你一样整天为了装豆腐,吃豆腐的吗?”
“那你准备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道修师叔下午不是还想找我发火来着,你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到时候临机就宜就行,方丈和你道修师叔只要抓住软肋,都差不多。”
“但,但,珏世子跟道修师叔差很多啊!”益德纠结看着道绰。
“珏世子?”道绰脚步一顿,回头终于正眼看向益德:“什么珏世子?”
益德小脸白了又白:“就是天下闻名的那个珏世子啊,他今夜找上门来了,不然我师父就是再急,也不会大半夜去找方丈啊!”
道绰终于严肃起来,冷面道:“他来做什么?”
益德脚发软,原来道绰师叔也知道怕了,哀切道:“他来找媳妇啊!”
“什么?!”
耳一抖,道绰狠狠皱起眉,诧异望着益德,冷面绷不住了:“你说什么?”
益德望天,他就知道,什么淡定全是假的!
“珏世子上门找方丈,说是他未婚妻被我们藏在了后山,来讨个说法!”
“他还说,要是不交人,他就亲自去搜后,唉,师叔,你别跑啊……等等我啊!”
……
“世子何必如此为难老衲?”
道圆坐在房内桌上,一手握着佛珠不断滑珠而动,微垂眸,道。
“容珏并非有意为难大师,只是我那未婚的小妻子调皮跑到了云安寺来,我只是来接她罢了。”容珏轻啜一口茶,淡淡道。
他所处几步之远,房外一侧,立了半院子黑衣夜卫,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意。
道圆抬眸,略瞥一眼那群夜卫,夜色沉寂之中如一柄隐而不发的绝世利剑,充斥杀伐之欲,只待屋内这人一声令下,随时可出鞘而行!
他沉声道:“世子当知道后山是何地,圣上年年遣人欲入亦不得,世子又何必如此狂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