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那被他包裹住只玉手触感柔弱无骨,让他下意识紧了紧,只感觉那玉手也跟着颤了颤。
他压下心底的怪异,只摊开掌心之物塞入她手中道:“给你的这一盒药膏治伤极好,算作方才的赔偿,我没生气,你又何必置气。”说完,他放开了手,侧身让在屋沿一侧。
听着这平淡无比的话,她眼睫控制不住颤了颤,闭眸朝祁辰胸膛深处埋去。
祁辰只觉胸前有着些许湿润之意传来,见她紧紧握住那手中容珏给的一个银盒,指甲捏得泛白,似欲扔掉,却又极其不舍的模样,心思陡然明白了什么。
他深看容珏那俊美之颜一眼,皱一下眉,不知心底忽生的几丝烦躁为何,再不停留,只抱紧了怀中女子往屋内而去。
“她前日吻了我。”容珏见两人欲踏入门槛,突然开口道。
祁辰脚步堪堪一滞,转过头看着容珏的目光古怪又诧异。
慕清颜埋在祁辰怀里的眼睫却颤动得越发厉害,眼里的泪落得更凶。
容珏他竟然在试探祁辰是否对她真有情!
天下人皆知,祁家男儿从不曾对女人动情,祁辰既然身为祁家嫡系怎会喜欢她?
容珏看着祁辰投过来的眸中唯有不解和诧异,恍然明白了什么,又觉本应该如此,略一挑眉往竹林小径而去。
祁辰见他离开,皱眉收了目光,察觉到胸口的湿润之意,只觉再不把怀里的女子放下,又要回去换一身衣服了。
屋内水雾已散,祁辰绕过中间那浴桶,把慕清颜放在了床上,从那桶内拧了件罗衫过来,蹲在床前轻轻擦拭着她的脚。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慕清颜待情绪平复下来,复杂看着祁辰:“不想问他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祁辰擦完一只脚,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我虽然是在浦溪县长大,但天下三大暗卫之一的夜卫还是认识,方才过来时后山入口有一院子黑衣人身上有平南候府的夜卫标识,至于他为什么来,”祁辰看她一眼:“你应该猜到了我的身份,祁家虽然已不复当年辉煌,但我若说如今的祁家嫡系真的只是一贫如洗的蝼蚁白衣,你可会信?天下人可会信?”
慕清颜下意识摇摇头看着他。
祁家从来不存在什么落败,祁家是一个令天下人都称奇的存在,代代继承人都是惊艳才绝之辈,唯一一次为了夏宋稳定辅佐幼帝入仕为相,最后倒惹得帝王猜忌,后来更是一道圣旨下来令其子尚了公主,断了其子一生仕途,而让祁家又渐渐远离了庙堂中心,但从没有人会傻到以为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会只靠着点朝廷雨露强大。
祁辰又低着头继续擦拭另一只脚,不在意的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漕帮是祁家先祖在一百多年前为发展夏宋水运所创,后来我曾祖父入仕为相,漕帮渐渐由曾姑姑祁贵妃打理,直到我祖父娶了大长公主,祁家为了消除朝廷猜忌再不沾染权势,漕帮才落入了祁贵妃之子周王手中,后来周王造反,漕帮就彻底不再由朝廷掌控了,如今的漕帮不管主子是谁,也只是说的夏宋境内罢了,狡兔还有三窟,祁家先祖所创立的漕帮早就分布在了天下各地,夏凉,大碶的漕帮之势,虽不比夏宋本帮,但也绝对不容任何人小觑,世人若知道祁家尚有嫡系活着,不说祁家别的什么,但是其它两大国的漕帮这一大块肥肉,就一点不比江州大营的兵权诱惑小。”
慕清颜听到这里,蹙眉看着他:“你觉得容珏想要拉拢你?”
祁辰淡淡看她一眼:“从无交集的两个人,我自然不会知道他如何想,只是不管他有没有别的心思,想要拉拢我肯定占了一部分。”
慕清颜看着一脸平静却肯定的祁辰,眉头皱的更紧,想起一些前世之事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