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进门便黑着脸的梁恬,顿时破了功,忍不住的噗呲一笑,说道,“现在想起姐姐了,前儿我托人寻你来喝茶,吃了个闭门羹,也没人想起这儿还有个梁姐姐。”
马销远一听急了起来,之前梁恬确实派人去寻过自己,可那时马家和夏家的消息正闹得沸沸扬扬,自己还被父亲禁了足,那几天谁请茶都不敢去,自知理亏,便求饶道,“梁姐姐,那几天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办法出来的。”
梁恬心里并不十分在意之前的闭门羹,销远又给了台阶,便点到为止了,不再为难,只说道,“也是我的不是,偏在那样尴尬的时候找你,下次再挑合适的时间吧,只是我要坐下还得请问这位东家的意见。”
思明不想掺合他们的话题,便一直望着湖发呆,直到马销远用手在自己眼前挥舞的时候,才隐约察觉到他们是在问自己的意见,便说道,“无妨,请坐。”
梁恬便叫伙计搬来一把椅子坐着,做茶水师便总是这样站着,偶尔能坐坐也乐得开心,何况还有个总是叫姐姐的小孩。
不一会儿,马家的伙计果然拿着茶叶姗姗来了,马销远照例赏点跑路钱,那伙计便笑眯眯的跑了。
梁恬便依惯例叫伙计取来洁净的纱布茶包,又叫伙计新上一壶刚烧好的龙泉水,等到将茶装入装入茶包里时,伙计已将开水取来,来时壶里的水还在滚滚直响。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梁恬先用滚烫的开水将茶包淋洗一遍,再置入茶壶之中,浇入开水后立即将紫砂茶杯清洗一遍,而后再浇入开水直至将茶包完全侵泡在水里,盖上茶盖,再将泡好的茶水一一倒入紫砂水杯之中。
马销远拿起杯子就要喝,谁知道手指被杯沿烫了个通红,赶忙把手指放在耳垂上散散热。
梁恬见马销远如此,毫不留情的叨道,“心急喝不了热茶,偏是个不怕的,总要长点教训,说不定下次老虎的屁股也要去摸一摸呢。”
“一回生二回熟,及时喝第一口是行家的做法,你说对不对,三哥。”马销远说话间便望向三哥,谁知在三哥早已将茶水喝尽了。
马销远不知道和谁置了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舌头和喉咙倒是个不撒谎的,瞬间痛的失去了知觉,刚喝了茶水却像是干涸了一般,只得不停的往嘴里煽风,样子狼狈极了。
对面的思明看了,也呵呵的笑了起来,“本就是喝不了烫的人,何必勉强自己,放一会儿再喝也失不了体面,再说那什么喝第一口的行家的说法,都是些蛮勇之人为争无用之气胡诌的,你看大赛上那些评委,也没见几个跟倒水似的立马就往嘴里灌的,这么猛灌,你倒说说,这茶这样喝有何好处?”
马销远舌头才被烫了,那还有余力去管什么味道,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旁人却完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听到他在说,“那你一口喝进去,也不见烫嘴,这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思明只得解释道,“我早年在南方呆过,自然也习惯了,你倒不必勉强,没必要去学那南方的规矩。”
再看梁恬只在一旁掩着嘴咯咯的笑,过了一会儿便借口有别的客人要去伺候,替两人添了茶水后便退了出去,换了一个学徒过来添茶水。
紫砂杯到底不适合这里的气候,纵使第一口会被烫到,不一会儿茶壶里的茶水也凉了,两人便让人撤了,让伺候着的茶水师另外给马销远换一杯盖碗的茶,又给思明加了开水,方才不让人在里面呆着了。
“你什么时候和梁家的女儿有来往了,马叔知道吗?”不等马销远叨叨,思明倒先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