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也笑了,说道,“你想做这吃里扒外的事,还得先过过我这关,三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怎么也算是半个爹了,你几句话就想把人牵走,做你家的上门女婿了。”
只要思明出现,这两人每年便要这么闹一遭,到最后也没见个胜负,可总能无限的斗下去。
曾盛端起一旁的茶水,又尝了一口,说道,“思明是天生的茶商,你差不多就该放他出去了,老是呆在这个白地城,跟你一样晒得像块黑炭吗?”曾盛又回忆起以前的事,“当年在岷城时,才**岁的娃儿,就知道上柜卖茶了,那时候还没有柜台高,踩着个板凳问我,这位叔叔,你买多少茶呀,我们家的茶叶可好喝了。”
马斌看了眼思明,又才笑着说道,“等这两年过了,我也不留他了,到时候你想拉去你家做女婿,还是做掌柜都行,彩礼我也给你备一份。”
销远从前从未听过父亲要将思明送出去的事,只以为是那曾叔叔的一头热,自家却从来不干,不想今年父亲却松了口,才有些慌了。
好不容易熬到几人散了,销远这才拉着思明去自己屋里,问道,“三哥,我爹刚才说的那事,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思明明知道销远说的是什么事,却成心要逗一逗销远,做出疑惑表情,问道,“你说的是那件事?”
销远一急,扯着嗓子说道,“就是茶商的事情啊,往年不是说不干的吗,今年怎么又说过两年了,以后我是不是都只能一年见你一次了。”
思明这才有些严肃的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刚才我知道你想让我帮忙求一下茶叶的事,这个不着急,等李东家那边的量谈妥了,剩下的自然有办法。今年事情虽闹得不好看,却不比去年被动,银钱也周转得过来,何况还有夏家来兜底。你就不要急了,和铭新该喝喝,该吃吃。”
销远却是个十分重情义得人,甚至说重到有些莽撞了,还想说思明去外地的事,还是被人挡了回来。
“万家的衣服做好了吗?他家的手艺可还不错。”思明又把话岔开了问。
销远也自知没个结果,不再纠缠了,“还没呢,佘家的衣服都穿上了,我和铭新的还在做,刚把剩下的料子补齐了送过去,没赶上茶会,也是遗憾。对了,你等等,我去拿件旧衣裳给你,你帮我送给阿武。”说着,销远真的去屋里翻箱倒柜的,拿了一套绸子衣裳出来,“听说阿武要成亲了,我也没有别的贺礼,你帮我把这件旧衣裳给他吧,他要穿得就穿,不愿意穿就去换几两银子。”
思明接过,摸了一下料子,再看了一下成色,这可不是几两银子的货,做新的至少得四十两银子,虽说是旧衣裳,看这成色也与新的没什么区别,现在也得卖个三十两,折不了什么价,这倒是一份大礼。
“你到比我更会送些,那我先替他谢谢你了,他拿着肯定会很高兴,过几天再当面给你道谢。”
销远听了夸奖,也是开心,说道,“道谢倒不必了,他也替我跑了不少路,这么一件衣裳也是该得的。不过这是林叔出的主意,他说我许多衣裳都只穿过一两次,不好赏银子的地方,赏件体面的衣裳也不错。我原本不知道他们会喜欢,以前没赏过,也不敢贸然给他旧的,所以央你送过去,阿武真的喜欢就好。”
“会喜欢的,这种料子,不管是改改自己穿,还是拿去当铺当了,都是合适的,他们哪会嫌这是旧的。”
销远与思明又说了些别的事,方才出来,正遇上铭新在外面,眼里噙着泪,独自走着。
销远赶紧上前拉住铭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铭新虽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向也难得落泪,故引得两人十分在意。
铭新把脸别了过去,用袖子里的手帕抹了一下脸,说道,“我刚才去看姐姐去了,姐姐和姐夫又在吵架了,小安安还生病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说完,又抽泣了起来。
“他们这又是为什么吵架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好像是为了一个唱评书的,姐夫整夜的不回家,遇到安安发烧,姐姐一个人送到医馆去,就发了脾气,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
思明不想管这事情,便自己走了,留着销远独自与铭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