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气急败坏的走出教室门,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这时候来找骂。
“谁啊?找我……”蒲英噎住了,眸子里闪出一束光,就算司于掏心掏肺,终不抵秦雨飞一抹浅笑。
“是我,我找你有事,你这会在忙?”秦雨飞从未见过蒲英如此恼火的样子,他应该中午再来找她。
“没事没事,一早上都在背书,这会正打算休息一下。”蒲英双手摇得像两把蒲扇。
“那我们去那边说。”秦雨飞绕开背书的学生穿过楼道,蒲英亦步亦趋跟了去。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蒲英先开口,她不像之前那么拘束。
“学校不是举办科技文化节吗?我们班主任赶鸭子上架,让我们班同学集体‘献舞’,理科班就那么稀稀拉拉几个女生,我行动太慢,找不到舞伴,就来找你帮忙。”
“哈哈哈……‘献舞’,好专业啊,你们班主任真有意思,直接让男生或者女生来跳不好吗?偏要男女混合……”蒲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追的女生呢?你不找她?”
“分了,分了好久了。你们班难道不参加这次活动?太敷衍了不好吧?而且学校要求是阵仗越大越好。”
“啊……噢,我们班,我们班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许文艺委员已经有了点子。”
“那你能帮忙吗?我认识的女生虽然多,但是,跟她们一起跳舞,我会很膈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而且你芭蕾舞跳的那么好,其他舞自然不在话下,就下午大课间和周末练习,不耽误学习。”
芭蕾舞?要不是秦雨飞提起,蒲英大概忘记了自己曾经报过舞蹈班,学过芭蕾舞,拿过奖状。那是儿时一缕散去的记忆,三年级是妈妈给她报了舞蹈班,妈妈告诉她,要是她能学好舞蹈,并在全县举办的小学生舞蹈比赛中拿到第一名就带她去旅游,然后把她带在身边。终于等到了三年一度的比赛,蒲英如愿以偿拿了第一名,妈妈却生了病,旅行一事被搁置,妈妈许下的承诺成了空话。
妈妈只是随口一说,蒲英夜以继日的苦练,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她的执拗应该很轻的,但那是蒲英第一次对一件事全力以赴,就像长大后追逐梦想一样卖力。落空了,她的失落与愤恨清晰地存在过。那种感受不分场合阶段,更无关年龄大小,造物主生出来的一切,是赏赐给所有的生命一样的待遇。
最后一双芭蕾舞鞋扔进垃圾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蒲英甚至忘记了这一段经历,但是,忘记不代表消失。这些年过的日子,记住的为数不多,而这些年的成长一再警告,流逝的岁月并未消失,全垒在长高的骨骼里、浑浊的瞳孔里、缩紧的心窝里以及看不见的角落里。
“芭蕾舞?我读小学时确实跳过,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陈东告诉我的,他还给我看了你们的合影。”
“合影?我跟他合影?你确定?”
“对呀,那届比赛,他也参加了,石岩也在,你们得奖的学生有一张合影,你回家去可以找出那张照片看看。”
“还有这样的事?那这事就这样,你们去练习时记得叫我。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两人从楼道那头走过来,蒲英本想匆匆跑开,秦雨飞却有意和她说话,她不得不放慢脚步,教室门口站着班主任宋老师、司于、石岩以及一些没怎么说过话的男生。
“大学,你想去哪里上?”秦雨飞侧脸问并行的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