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宫人们进进出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走了出来,我呆坐在板凳上,不知为何,内心天人交战,痛苦万分。
“青芷,要我救他吗?”生兰看出我的挣扎,问到。
“他害了蔺栩,就算死了也罪有应得。只是,我终究还是不忍心。”我拉着生兰的手,问到,“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不是,青芷,这正是你与这后宫众人的不同之处啊,这说明你尚有一丝良心。”她拍拍我的手,安慰到。
过了很久,太医们终于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范院首,如何?”为首的太医不再是陈琦,自我出宫后他便解甲归田了。现在的太医院首名叫范铭,但我从未见过,多半是林芝的人。
“幸得那刺客并未插中要害,否则陛下就算有十条命臣也救不回来了。”范铭接过太监递过去的帕子,将手擦拭干净。
“那…”
“娘娘切勿担心,陛下英明神武,自有上天庇护。”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我,“还请娘娘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几个字他说得极重,尽管楚瑾下令不得声张,但亲临现场的人都能猜到,除了我,再无他人能伤到他。
天渐渐黑了,楚瑾依旧没有醒来。太医吩咐不能挪动,他便只能躺在兴庆宫中。
室内静悄悄的,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伺候他的宫人打着盹,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我被熏得反胃。
楚瑾已换下了衣服,静静地躺在榻上,俊脸煞白,眉头紧皱,双眼紧闭,仿佛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与他平日自信沉稳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涌出万种纷杂的思绪,这张脸我也曾惊叹过,这个人我也曾爱过,如今我却想亲手要他的命,真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