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定定地看着叶母。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李玉华。
当李玉华告诉叶凌,说她肺癌晚期的时候,那种属于无助者发出的哀求信号,让叶凌觉得格外讽刺。
而现在,叶母告诉她,说她其实不是苏婉玉。
真正的苏婉玉偷走了她的人生,而她不得不过上了悲剧的人生,从而成为一个悲剧的人。
呵,李玉华和叶母,这一刻何其相似!
真他妈狗血!
想到这里,叶凌笑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吗?
她先是低低的笑,然后笑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放肆的大笑。
她擦了擦眼泪,指着叶母,边笑边说:“你他妈果然是个悲剧!本世纪最佳悲剧大奖要是不颁给你,那就太对不起上帝的安排了!”
说完,叶凌看向桌面上那沓高高的试卷,定定地看了一会,猛地将它们扫到地上,讽刺地笑了下,转身离开房间。
叶母连忙追出去,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叶凌,你要去哪里?”
叶凌顿住,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母,道:“你管不着!”
说完,她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叶母看着她决然孤单的背影,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
叶凌彷徨无助地走在马路边上,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但是那个家,她是怎么都不想回去了。
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以什么样的代价。
她自暴自弃地想:只要能逃离眼前的生活,怎么样她都无所谓了。
既然未来不可期,那又何必要去期。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去管,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放纵自己,总比现在要好。
因为,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叶凌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发现此时此刻的她,已经被人盯上。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浅黄色毛衣,抬头看了一眼路况,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镇上。
“喂!你要去哪里?”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语气轻快而略显放肆。
叶凌停下脚步,转过身。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男人。
高个,偏瘦,黑毛衣加牛仔裤,还算整洁,但胡子拉扎的,看着像个放荡不羁的艺术家。
男人走了过来,对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自以为风流倜傥地介绍自己:“我叫余耐,多余的余,忍耐的耐。”
叶凌看了他一会,微微歪头:“多余的忍耐?”
余耐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一下,“对!就是多余的忍耐!我这人最讨厌多余的忍耐了,所以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当爆则爆!”
“这名字挺不错的!”叶凌微微一笑,随即脸一板,“不过叔叔,你的搭讪太刻意了,再见!”
说着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余耐长腿一迈,跟了上去,不满地抗议:“怎么叫我叔叔?我也不见得比你大多少吧?”
叶凌瞥了他一眼,“你多大?”
“25。”
叶凌又瞥了他一眼,“谎报了吧?你看着都30好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