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如失心疯般狂笑，那声音如饮人血，似从地狱里发出来。

蒲大东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他强力镇定，牙齿紧绷。任凭她发泄情绪。

良久，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满目通红，“钱，我有。孩子，我要。你，我也要。”一字一顿，吐词清楚，浓重的鼻音如用刀割发声。

他随手拖了一把椅子坐着，冷静的望向面前这个邋遢的女人，“林月，我们好好谈谈。你自己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是一个男人，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也承认喜欢孩子，甚至需要一个孩子，可这个孩子不能要。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可我没办法去爱你。我们在一起又怎么会幸福？”

“这些都是借口，从你回阳平后，我们的关系才变成了这样。之前，我们相处很融洽，你也是对我很好的，你忘了吗？你关心我吃饭，你担心我生病，你包庇我犯错，下雨时，你会把伞留给我冲向雨中，一打电话，多远的路，你都会来接我，在朋友面前挽手，你没有拒绝，你还把我介绍给你朋友，我们之间还有好多好多的回忆，你怎么能说你不爱我，你为我做的这些，有哪样不是男朋友做的事情。你让我习惯了你的存在，却又骤然离去，你却说我们不会幸福。让我怎能甘心，怎能放手？”

她激动的讲述过往，他却极其平静。

“如果这些是我给你造成的假象，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爱你，只是对你的照顾，也是对我自己的照顾。我们都是外地人，深知在这里打拼不容易，看见你就像看见自己，不想让你吃苦而已。我关心的只是你健康而已。把伞给你却宁愿冒雨，也没有和你一起撑伞，一个女孩子那么晚还在外面，万一出事了，你后半被辈子怎么办？在你朋友面前拒绝，你会有多难堪，把我朋友介绍给你，让你见见更多人，从而找到真正适合你的，爱你的人。从头到尾，我都不想伤害过你。可最后，伤害你最深的人却是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妹妹？”林月表情夸张的反问，像是听到了多年的笑话。

“到现在，你还在骗我！哼，还骗你自己！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吗？你会在妹妹穿着浴衣靠近时亲吻她么？你会在把她按在床上取悦她么？你，从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只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而已！怎么这么愤怒啊？戳穿你心里的秘密，难道要把我杀了不成？好啊！把我杀了啊，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看他的反应，她开心极了，继续说到，“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吧？你朋友，唐明，去年你出差后组织了一次聚餐，喝醉了，他告诉我，你有一个彩色的八宝盒。我笑着说不相信，但他说那里面有你最重要的东西。做清洁的那个大婶，就是翻动了你的办公桌，才被开除的吧，对外是说她偷盗未遂，你可真会假公济私呢！”

提到这件事，他陷入了自责，那是一他干过最不道德的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