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胡大对城里的街区十分熟悉,一路不走回头路地从东城、南城、西城的几个供水点串行过后,还真让燕纾发现问题了。
问题不在供水渠道本身,高架水槽引入城中分流后走的是青石砌成且覆盖石板的半暗渠,污染可能性不大,而在取水的公房。早上用水高峰的时段,人们都不排队,乱哄哄围着水塘,谁都想早点打上水,过度聚集拥挤。南城墉月泉用水点那里更甚,打水时泼洒出来的水在周围形成许多积水坑洼,混合着泥浆,人人避无可避都得过一脚,被踩得到处是。这样可不行。
随后她让把马车赶到安济坊医馆外的街边,自己下车进去找方老太医。
“爷爷,我来抓个药。”燕纾见到得了通报赶过来的方老太医,示意他进单间的特需诊室说话。
“要抓什么药?给谁用”方老太医有点疑惑。
“您给我爹开的药包报废了些,补上一副。”一边说着,一边拎起随身包袱放桌上摊开在方老太医面前,“管不管用的,这里还有十斤。”已经过了十天了,她估计上次那十斤茶膏用得差不多了。
方老太医大喜,前几天为了尽快确定治疫配方,比对茶膏替代药材的功效,茶膏用得狠了些,但是一口气下来的验证不能停,也不能省,这不要断顿了。
他是真没想到燕纾手上竟然还有。他本来以为十斤应该是全部了。那是不是还有呢?
人心果然是贪不足的,壕情烧得他脸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