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烟似乎陷入了沉思,赵元祈没有急着追问,只是端过茶喝了一口,指尖握在杯沿,耐心的等着她开口说话。
良久,她叹息一声,低婉道:“有关姐姐的过去,我并不知道,至于你说的她是江州王的义姐,我更是闻所未闻,她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所以,你不必再问,哪怕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不管赵元祈和姐姐有过什么,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谁能知道他是不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来套她的话。
她虽无用,但也不傻。
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想着,她冷冷笑了一声,“若不是赵世子你率兵攻打江州军,江州军也不会一败涂地,说起来,你是仇敌,所以”她突然起身,“还请世子爷离开,若烟无福服侍世子爷。”
赵元祈见她不肯说,还下了逐客令,也没有为难,只是淡然一笑:“你不肯说也罢,只是希望你在旁人面前也不要提起。”说着,放下手中茶杯,又道,“不过,你到底是阿萌的义妹,我会给你一个自由之身。”
再无多话,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世子爷,且慢!”若烟轻声一喝,颇为意外的看着他,“无功不受禄,你不必为我赎身。”
“若你心里过意不去,可否解答我另一个问题?”
“什么?”
“废太子赵冲在哪里?”
若烟愣了一下,想了想,眼睛里溢出一丝悲伤道:“他已经死了。”
他默了默,喃声道:“他果然已经死了。”又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三年前。”
“三年前?”
如果十一皇叔死在三年前,那与他对战之人就不可能是十一皇叔,也不是沈献,那那个江州王究竟是谁?
他的心猛地惊跳起来,一股淡淡的寒意慢慢沁入了骨血,一瞬间,他已猜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男人忿然的声音:“什么人胆敢抢小爷我的女人”
又有个声音传来,好言劝道:“花公子息怒,若烟今儿有贵客在,还请花公子明儿再来”
“去去去,小爷我现在就要见若烟。”
暗暗守在门外的雷子和吕律正要上前将花霖月赶走,忽一眼瞥见他后面跟随而来的人,两个人俱愣了愣。
姜辞也看到了他二人,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赵元祈今晚是来见若烟姑娘的。
她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也不看他二人,只拉着花霖月道:“好了,人家这里有客,我们明儿再来吧。”
花霖月刚刚喝了一点酒,仗着酒气道:“萌萌,别怕他们。”他拍了拍胸口,“小爷我行走天下,还没怕过哪个,今晚必要让你见到若烟。”
他刚要冲过去踢开屋门,就听屋内响起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既然想见,就进来吧!”
“算你识相!”花霖月冷哼一声,对着姜辞道,“萌萌,走,今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姜辞心中愤怒,也没有心思和他说什么,虽然她不想再见赵元祈此人,但也没有躲他的理,便随着花霖月一起进去了。
雷子很是机敏的默默走过来,顺手关上了屋门,和吕律一起守着门,连只苍蝇也不给放进来。
赵元祈静静站在那里,朝着姜辞露出一个暖如三春之光的笑容:“阿萌,又见面了!”
“你你你”花霖月一见到他不由呆住了,不敢相信的伸手指着他道,“不是沈家那个小白脸吗?”
姜辞从未跟花霖月提起赵元祈冒充沈献之事,也从未说过她为何和沈献闹掰了,花霖月每每忍不住好奇想问,结果都被姜辞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而且每回姜辞脸色都不好看,他也不敢再问了。
而且,既然沈献已经跟姜辞分开了,那就是无关紧要之人,他也没必要再花力气去打探他。
此番突然在这里见面,他甚是惊诧。
不待旁人说话,他一拍大腿哈哈笑了起来:“原来你不仅是个小白脸,还是个喜欢流连花丛的风流人物啊,幸会,幸会”
他又看向若烟,只见若烟的眼睛正落在姜辞身上,似带着几分激动之色,很快便移回了目光。
虽然也只是一瞬,他也注意到了若烟的情绪变化,他以为若烟这是看上了姜辞,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了,伸手捣了一下姜辞的胳膊,意味不明道,“瞧瞧,你一来,若烟小美人的眼睛都没有我了。”
若烟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连忙走过来行礼:“花公子说笑了,奴家只是觉得这位公子有些眼熟而已。”她朝着姜辞福了福,“若烟见过这位公子。”
姜辞柔和一笑:“姑娘不必多礼,我见着姑娘也觉着眼熟。”
“你,你们”花霖月伸手指着两人,“不会真看对眼了吧?”
“去你娘的!”姜辞抬脚就跺在他的脚上,花霖月“呀”的一声痛呼,捧住脚跳了起来,“萌萌你想谋杀亲夫啊!”
“”
赵元祈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
姜辞看也没看赵元祈,只对着花霖月道:“你心里整天想着这些破事,才把旁人想得和你一样,我来只是想请教若烟姑娘制香之事,不过”这才看了赵元祈一眼,“我今晚来得似乎不是时侯。”
赵元祈立刻柔声道:“阿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若有打扰之处,我先告辞了!”
花霖月看着赵元祈满眼里都是姜辞的样子,撇撇嘴,“切”了一声,愤怒的盯着赵元祈道:“你个小白脸都到了这种地方,还装作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我家萌萌的乳名也是你能叫的,想走就赶紧走,省得耽搁我家萌萌的时间。”
赵元祈被他出言讥讽,也没有在意,又多看了姜辞一眼,轻启薄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沉默的离开了。
“世子爷,你有没有告诉少奶奶,有初一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