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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城主府的迎客厅里气氛多多少少有几分尴尬。

昨日郑薇绮在咒令驱使下秒变霸道总裁,竟把真正霸总属性的江肆逼得哑口无言,硬生生落了下风沦为一朵仓皇无措的柔弱小白花。

后来贺知洲领着大夫走到他们身边没想到郑薇绮咒令还没过一把拍开他伸过去的手,扬眉冷笑道:“我允许你碰他了,嗯?这只手是你自己剁还是我来?”

大夫面色惊恐地沉默片刻,悄悄在他耳边问:“她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总之郑薇绮最终被五花大绑地抬走,一场闹剧总算宣告结束。

她清醒之后发誓再也不见江肆奈何今日门派里的掌门、天羡子与真霄剑尊一并前来,纵使百般不情愿,也不得不去迎客厅会见他们。

“此番多亏几位少侠才挽救迦兰城于危难之中。”

撇开私底下的降智言论,江肆在明面上还是很上得了台面。

一袭宽大玄衣勾勒出周身沉稳淡漠的气场,轻裘缓带玉树琼枝声线亦是醇厚如酒带着世家子弟独有的矜贵:“江某感激不尽。”

仍然保持着孩童模样的掌门人纪云开淡声笑笑,由于身高不够正趴在桌子上努力把手往前伸试图够到一个茶壶:“少城主不必言谢。降妖除魔乃玄虚剑派弟子的本分更何况魔君一事事关重大必不能掉以轻心。”

坐在他身旁的真霄淡淡一瞥不动声色地把茶壶往纪云开身边靠拢一些:“不错。少城主有所不知仙魔大战之后魔族虽损失惨重、销声匿迹,但仍有余孽妄图卷土重来,引得各界生灵涂炭。近日魔气在各地时有现身,要是放走玄烨,恐怕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迦兰陷落三百年,城中妖族有如井底之蛙。”

江肆喟叹道:“想必仙魔大战,正道亦是损失惨重。”

郑薇绮悄悄嘟囔:“你也知道自己是个老古董啊。”

她把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却还是被江肆极淡地瞥了一眼。玄虚剑派大师姐从来不甘落于下风,于是把眼睛瞪得更圆,气势汹汹地瞪回去。

“可不是么。”

天羡子少见地敛了笑,喝茶入腹:“曾经剑道三位大能,何掌门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温鹤眠修为尽失,躲在幽谷里不愿意出来至于万剑宗那位……更是神形俱灭,连尸首都没剩下。”

“好了好了,今日小弟子们好不容易立了大功,我们这群老古董怎么一个劲地伤春悲秋?”

纪云开笑意盈盈,声线虽是孩童般的稚嫩,却字字句句透出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我听说裴寂重创魔君,不知那孩子情况如何?”

宁宁轻声应答:“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医馆修养。”

“此次能大获全胜,孟卿长老功不可没。”

天羡子向一旁端坐的白发老者敬了杯茶:“在玄烨身边卧薪尝胆蛰伏多年,苦心孤诣地挽救迦兰城于危难之中,在下着实佩服。”

孟卿摇头道:“孟家世代忠于迦兰城,我总不能让列祖列宗蒙羞。多亏有少城主布下的局,才让迦兰城不至于毁于魔修之手。”

他语气谦逊,听不出太大起伏,坐在孟卿身旁的孟佳期却鼻尖一酸,轻轻吸了口气。

潜伏在玄烨身边,不但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君夺取性命,还不得不承受来自全城妖族的厌恶与谩骂。

当初她以为爹爹背叛迦兰,气得破口大骂、直言断绝父女关系,而今想来,只觉得恍然如梦。

这场延续了三百多年的局,大家都付出良多。

“我问心无愧,唯一对不住的,是家里的这个女儿。”

孟卿说着长叹一声:“佳期受苦颇多,我却不能陪在近旁。”

纪云开笑道:“与玄烨一战,令千金与这位秦公子亦是有功。女儿如此深明大义,孟长老理应高兴才是。”

被莫名其妙叫到的秦川满脸茫然,怔怔抬起脑袋,横肉遍布的粗犷脸庞上尽是天真的困惑。

他就这样愣愣地发了会儿呆,不知想起什么,似乎来了点兴致:“你们都是玄虚剑派的长老吗?不知真霄剑尊是否也在其中?”

哦豁,难道这还是个小粉丝。

天羡子嘿嘿笑笑,不着痕迹地瞥了瞥自家师兄。

真霄性情冷淡,但每每遇见崇拜他的小辈,一顿天花乱坠的彩虹屁夸下来,往往能让冷心冷情的堂堂剑尊脸颊泛红,前所未有地感到不好意思。

身为亲亲师弟,他当然要趁机捉弄一番。

“真可惜,真霄剑尊事务繁忙,今日无法前来。”

天羡子眼睛眯起,活像只心怀不轨的狐狸:“怎么,你很想见他吗?”

不远处高大的中年壮汉微微一愣,随即拼命点头:“我想见一见真霄剑尊的长龙!”

郑薇绮刚喝下的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今天可能会没有半条命。

“长、长龙?”

天羡子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种词语,嘴角一抽:“你说的这长龙,它是个什么东西?”

偏偏秦川一本正经,衬托得天羡子才是心怀不轨的那一个。然而当前者继续憨厚开口,连纪云开也差点喷出一口茶水来。

秦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是他经常用来捅女弟子的那条啊。”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当下满厅骇然,孟佳期面无表情地以手遮面,宁宁与贺知洲对视一眼,生无可恋。

罪魁祸首郑薇绮艰涩一笑,满目沧桑:“哈哈,秦川在说什么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川儿快别说了,咱们喝茶。”

谁知真霄面色阴沉,步步紧逼:“不,继续真霄剑尊怎会无缘无故刺伤女弟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川哪里懂得书里的情情爱爱,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不过真霄剑尊很厉害啊!我看话本子的时候,里面写他什么驱动长龙,九浅一深,冰火双重,惹得女弟子气喘连连,一听就是十分厉害的剑法!”

顿了顿,又迟疑道:“只不过每次和他练剑的女弟子都好可怜,总要被长龙刺穿身体,还疼得浑身没有力气,一直求饶他也不听。剑修练剑的时候,都这么不留情面的吗?”

天羡子实在没忍住,嘴角抽搐着勾起一个疯狂上扬的弧度。

真霄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声一笑:“哦?关于真霄剑尊,你还知道什么?”

“你也很崇拜他?”

秦川朴实地咧了咧嘴,笑得天真无害:“我看过书,对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我还知道真霄剑尊的口头禅呢!”

口、头、禅。

郑薇绮表情管理失控,整张脸如同揉坏了的面饼,乱糟糟又惨白白。

不要啊!秦川!

直到多年以后,秦川也忘不了当日在城主府迎客厅里的场面。

玄虚剑派的长老们各个欲言又止,另一边的小徒弟们纷纷捂住眼睛耳朵,不听也不看,气氛之凝重悲哀,宛如出丧。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中年男人轻启嘴唇,模仿着话本子里男主人公邪魅冷厉的模样,用剁肉般的语气,咆哮着说出那句在心底珍藏已久的台词

“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男人!呃,吼啊!”

那声莫名的低吼绝对堪称精髓。

他永远都记得,每次剑法练完,都是以真霄剑尊的一声低吼宣告终结。多么霸道,多么热血,多么有男人味。

这是心的呼唤,爱的奉献。

满厅寂然,不知是谁噗嗤笑出了声。

秦川丝毫没察觉众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说罢又道:“你要是想知道具体内容,可以找郑姐姐借书来看,她很大方的。”

危,郑薇绮,危。

真霄神色淡漠,指尖一动,郑薇绮的储物袋便径直飞入他手中。不过轻轻一抖,就从中掉出几本鹅黄色封皮的书。

嗜血危情:天羡长老的狂宠、萌宝来袭:掌门太难缠、负了如来还负卿:我娘与明空小师傅的二三事。

一个比一个辣眼睛,一个赛一个毁三观。

尤其是最后那本我娘与明空小师傅的二三事,单看书名就觉得丧心病狂,连佛祖看了都要掉眼泪。

真霄面无表情,拿起掉落在地的最后一本书。

只见封面上大大咧咧写着一行字。

被真霄剑尊与天羡长老同时求婚后。

后面还跟了简介:

他,嗜血无情,风华绝代,却将她按在墙角:“女人,我不介意陪你玩一场禁忌游戏。”

他,纵情肆意,俊美无俦,却红着眼拉住她的手:“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当她遇上他与他,注定在爱情的漩涡里无处可逃。

红尘倦,泪已殇,谁成了谁的劫,谁又是谁的缘。她淡声笑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要吃兄弟盖饭!

神他兄弟盖饭。

真霄:“呵。”

这位向来是不大会笑的。

此时此刻的这声笑却无比清晰,像是一阵突然响起的爆破音,用书里的话来讲,端的是六分冷酷三分戏谑,还有百分之十蠢蠢欲动的杀机。

总而言之,笑出了杀人的感觉,还是五马分尸的那种。

郑薇绮心知大事不妙,本想挣扎着来上一句:“师伯,您听我解释。”

奈何一时心急,竟然把真心话脱口而出:“师伯,您听我狡辩!”

论作死,她一直可以的。

此言一出,现场便陷入了一片颇为幽谧的寂静,让孩子本就岌岌可危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俗话说得好,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哪成想郑薇绮不信这个邪,亲手搬来一头大象,直接砸在骆驼身上。

这哪里还有半分活路,立马就没了。

贺知洲默了半晌,满脸悲切地压低声音:“大师姐,记得保持微笑,这样死的时候才不会有太大怨气。”

宁宁痛心疾首,双手掩面:“师姐别怕,同门情深,我们自会帮你。”

还是宁宁靠谱!

郑薇绮正想听她的计策,不成想耳边却传来小姑娘的幽幽低语:“你想要元宝还是纸钱?别客气,反正也是最后一次送你点什么东西。”

……猪队友你们闭嘴啊!

天羡子忍着笑长叹一声:“师兄啊。”

郑薇绮不愧是跟他最久的亲传徒弟,两眼一黑,脱口而出下一句话:“别把孩子打死了,勉强留条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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