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外界也没放出什么不像样的风声。
只是撤了盘查,偃旗息鼓,官府的人收了网,也引得街坊四邻、公侯深宅内好一顿琢磨。
宋府宅邸内,虽然也没什么大的动静,但出入采买跑腿的下人少了许多。
最近才发现,大理寺的人只是暗中盯着宋府,倒也没什么过多的动作,宋老爷吩咐过,这样子还是要做的,太招摇岂不是自找麻烦。
“这最近是不是太平得过头了?”
“姑娘不在,老爷也出府了,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我这会儿有劲儿都没处使了。”
府里上上下下经管家叮咛后,本就紧张的心态,现在愣是给打回了原型。
“可不是嘛,平日里咱们最闹腾的小主子都不在了,咱可不都歇了脚。”
“再嘴碎,小心吃虔总管的嘴巴子。”
朝堂之下,暗潮涌动。
晌午,金晃晃的光亮透过高高的窗棂,刺啦啦地照进了牢狱。
几个狱卒提着食盒在矮阶上方的看守台上放了碗筷,啪一声把佩刀撂在了案桌上。
传来哗啦啦的水酒倒溅声。
“可算是能坐下歇会儿了,这提刑司也就这饭点换班的时候能通通气。”
“你晓得没,前几日连着今早,那宋御史总差人往咱这官衙里打点贴钱呢,你猜怎么着,那些个小官喽啰,连官衙都门没得进。”
“哟,这么惨?”
“昨个上午,听人说是一个和相府交好的官员,还有御史台的几人,一个接一个要见咱大人,你猜怎么着,这还没坐热乎呢就急燎燎地走了,听说是家里出事了。”
“再有要见咱大人的,后来都直接被咱大人给拒了,通融不得。说是再有提及宋家姑娘的呀,就定为同犯。”
狱卒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大理寺的意思。”
宋知熹暗自磨牙,要不要嘚这么狠,连后路都给我断了不成?
就听那人干了碗酒,接着道,“今个儿早朝,那可是热闹,你说宋御史吃了这么个冷羹,怎会是个善罢甘休的?”
“那周世子,难得被人较劲呢。宋御史对那周世子爷含沙射影,先是说景仰大理寺执掌朝中之重,应以稳固国体为要务,朝廷下设有三司六审刑衙打理具体案件就足以应付,况且我朝大体上海晏河清……”
“后来又夸他如此少年栋梁,力陈不应因太过清闲而埋没了人才,给他揽上了几个朝中积久未理的难题呢!”
宋知熹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清闲倒不至于……但……连探个监都要插手,嗯。
她站她爹这边。
“所以今早大理寺就放出了话,当下已经传出来了,说宋家姑娘宋知熹牵涉刺杀嫌疑,再有通融求情者,就加罪她蛊惑人心,罔悖律法。给她罪加一等,意在以儆效尤,警示世人。”
宋知熹攥着手里的袍子一根一根地拔着丝:都算在我头上?除了那些本就瞧我不顺眼想来给我倒打一耙的家伙,这下谁还敢为我说话了!
敢情你一句话就这么让我成了个祸害?你咋不直接说我妖言惑众祸国殃民呢!
“你可没看见,竟然也能看到宋御史吃瘪的时候啊。”狱卒砸巴着嘴,“往日都是他一本奏折参得别人落花流水,谁知今个儿下了朝听了消息,就气得他踹了相爷的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