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倒吸一口凉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子被好生看护送进了东宫,经过女官查验,不仅她的身上,连衣裳上也抹了鹊桥仙。
鹊桥仙是个什么玩意儿,对于某些经常挑灯夜读故事话本的闺阁女子来说,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张姜早悄咪咪地探看四周,又以手搭在嘴边成括弧状,引得一众人前倾身子抻长脖子,把稀疏的圈子围得水泄不通,她解释道,“鹊桥仙是合欢香中的极品,只有遇到酒气方能浓郁显现。”
宋知熹像个苦行僧般一脸漠然地坐着,见张姜早用胳膊肘杵了杵她的腰窝,显然是示意要她接话。
见这女人立马就要拉下脸来,她脑子一快就吐出一句:
“磨合期必备,事发前神不知鬼不觉。”
张姜早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姑娘们明白过来,顿时又惊又羞。
果不其然真是出事了,还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好事?但有关东宫的事情,可不是她们敢当作话题随便言谈的。
宋知熹还未分心去关注那么多细节,刚才同张姜早那番配合不禁让她纠结,自己要不要学着前辈一样“吾日三省吾身”,她直勾勾地看着身边这个笑得像不要钱一般的女人,无奈想到:
这算不算作臭味相投?或者说夸张些……沆瀣一气?
不乏有人故意掂着酸味说话,语气呛人得很,“这还早呢,你们且看着罢,呵呵,那位未来的准太子妃呀,估计要有喝不尽的苦水了呢。”
等着看好戏的女子出言附和,引得几人回嘴。
“凌姑娘哪像我们,她可是京都第一才女,不比你清闲,这话若是被清河郡主听见了,定不会轻饶你,众位姐妹都知道,凌府的姑娘向来功课甚多,礼仪笔墨绣活尽是要学的,这阵子也没见凌大小姐露面,只得我们递上拜帖去探望,怕是以后鲜少能出来游乐了。”
……
行宫采光好,时值正午,烫金的日光明耀,叫一群正跪着听训的宫女睁不开眼。
站在前方的那位教习姑姑,先前受皇后娘娘的提拔做了宫正五年,在太子妃入宫以前,暂时操持东宫内院,此番便是跟随太子前来行宫。
此刻,正训诫着行宫内的宫女,“太子爷天潢贵胄,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凑上去的,都最好安分点儿。莫要幻想有同伴能替你收尸挖坟,一团烂肉被草席子一裹就扔到后山喂狼,这便是下场。”
两个勾引太子的婢女是被活活弄死的。
这个可怖的事实让几个碰巧看见过尸首的倒霉宫女吓晕了过去。
教习姑姑回想起太子殿下那副阴翳的神色,与陛下将要发怒时的征兆简直如出一辙,饶是她沉稳有加,也不由得当时脚下发颤。
得了太子爷的吩咐,她便该抬的抬该扔的扔,连忙加急做好了整条流程的处理,操办能力比之前大有长进。
她威严而立,如同一尊铜佛一般让人天生敬畏,又道,“休得妄想那泼天的荣宠,我且告诉你们,就算是教习宫女也没有资格怀揣这等心思,想要凭着肚子升天,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混下去的能耐。”
话说得这般直白,实在让人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宫女们都像鹌鹑一般缩着头,眼看已经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了,自诩未曾动过歪心思的人便忍不住开始埋怨。
方才到底是哪两个没脑子的人做了蠢事,什么货色竟敢肖想染指太子,害得她们要一同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