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滑腻的触感。”他举杯朝她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猜猜,我是不是中了?”
“粗鄙。”宋知熹狠狠地咬着字眼,就差没有把一口牙咬碎。
卫迎铮大方地笑出声开,一股压抑良久的快感一股脑儿地涌上了心头。那笑看得她简直头皮发麻。
待他恢复常色,却明显有些不太一样了,只见他忽地加快步子朝她追来,宋知熹下意识惊叫一声,卯着劲儿跑开,在恰好擦着软榻就要过去的一瞬间忽然被人朝里推去——
宋知熹心叫糟糕,只觉整个人失去重心本能地攥住了一种纱幔似的东西,然而等她再次睁眼,入目的只有一大片白花花的帐顶!
骇人至极!
轻车熟路一般,卫迎铮将一把精致小巧的鸳鸯锁锁在她脚踝上不忘解释道,“玩物而已,用不着惊慌。”
宋知熹脸色发白,平日的理智与风光在这一刻被尽数磨灭与践踏,悔意与恨意在胸腔里打转,眼睁睁看着卫迎铮扯开对衿褂子的右衽,追问她:
“你看看,看看,我这皮肉,够不够紧实。”
她伸出手掌抵住他凑近的胸膛,惶恐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力量悬殊,羞愤地啐骂了一声,用脑袋往他下巴撞去,总归是翻下了那吃人的一席之地。
“看在我现在这么温柔的份上,你可要谅解我啊。”卫迎铮将手伸进一只擦得锃亮的牛皮袋子里。直觉告诉她,正套在脚踝上那只锁就是来自那个袋子。
当目光捕捉住一角,惊得她脸色煞白。
心中最后那根弦溃然绷断。她只剩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正常的人,头一次在认知产生了崩塌。
她抖着牙关将两手相叠,旋即将大拇指相抱勾勒成太极图形状,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可笑,就听见又有话音戏谑般飘进她的耳朵——
有兴奋的光芒在他的眼瞳里闪动,他笑问,“你在玩什么,小麋鹿?”
--
几道黑黢黢的身影奔赴在角落,足底一点脚下生风,一身身暗色束衣在满堂晃亮灯笼下反而显得异常张扬。
事出紧急顾不得打上基本的掩护,若不是迫在眉睫的变故,也不至于让他们在这岗哨密布的皇城之地铤而走险。
八方归位快且稳,矫身奔袭却捕捉不到一丝端倪,做小厮打扮的侍卫一路上观察楼廊构造,等着主手比出几个手势几人随时准备摆阵。
侍卫现在都没从方才的情况里缓过来,他眼看着夏侯池扇上那只鹤几近要添完金粉,却是突然抬头,啪的一声脆响搁下笔后人就已经快步离开,给他留下一句死令——
“情况有变,押箭,速!”